太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湛兮那一瞬间的走神,有些预感不妙地开口“曹国舅你不会认识这个什么清吟姑娘吧”
湛兮“”
二皇子和上官无病立即扭头,过来盯着湛兮看,两张稚嫩的小脸,一张清丽无双,另一张俊秀可人,但眼睛里都写满了“你怎能是那种人”的控诉
湛兮没回答,倒是外边的高敬恭忍不住率先为湛兮解释“不会的,太子殿下想必是误会了。我方才听说那云雨画舫原是江南那一片的,此次也是第一次进入皇都,所以才造成了轰动。”
“我们小少爷除了去过一趟北庭都护府,都没出过远门的,他就没去过江南,怎么会认识什么画舫的姑娘呢”
这话说完,湛兮就好心情地哼笑出声了,虽说高敬恭平日里木头了一些,但到底是个坦坦荡荡的好男儿,你瞧,他现在就“以己度人”地替湛兮分辨了起来。
湛兮吩咐高敬恭说“不理了这些了,继续走吧,我都饿了。”
说完,听到高敬恭应了一声后,湛兮这才与太子说道“我似乎听到过此人的名号,但不太记得究竟是何时听到的了,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先送你们回宫去。”
湛兮的解释倒也说的过去,大雍朝经济繁荣,而繁荣之下就意味着,人会饭饱思淫。欲,娼妓业是前所未有的繁荣,官营的、私营的,数不胜数。
而且社会的风气并不以此为耻,绝大部分从业者都是凭本事吃饭的,琴棋书画,诗酒茶香,都得学,唱歌跳舞一个都不能落下,故而许多无论出生名门还是农门的文人知识分子都热衷于与她们交际,对诗饮酒同游什么的。
说起来,如曹穆之那般管弟弟管得严苛,不许涉足风月场所的,反倒是少数。
总之,如今社会主流的发声人就是那些知识分子,他们又爱给那些女子写诗赞美,大雍朝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多少听说过一些名妓的名声。
在这等情况下,湛兮听说过某个名妓的名字,也不过是寻常。
似乎接受了湛兮的解释一般,太子没有在揪着不放。
但二皇子还是瞟了湛兮一眼又一眼后,摸着怀里的大胖黑猫,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舅舅你还是少听一点吧,我不想看阿娘手里抓着鞭子追得你鬼哭狼嚎,满宫乱跑。”
上官无病听了那形容,顿觉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难以言喻的画面,他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了。
湛兮瞪了上官无病一眼,又公平公正地再狠狠瞪了二皇子一眼“就你乖巧,你娘不抽你,你现在一妃二侧妃都满额了”
“哦,不止呢”二皇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有那只还没名字的山雀,它现在是我的四孺子之一”
上官无病“”在下不知要说些什么,在下常常因为太过正常而与二皇子殿下格格不入
湛兮捂脸,问太子“那你呢”
太子目光深沉,幽幽然说“孤一个人就可以,都给於菟吧,还有一只白狐他的四孺子很快就能凑齐了。”
湛兮“”
二皇子感动得两眼发光“大哥你真好”
大家先入宫吃了一顿饭。
临别时,二皇子故意躲开了湛兮,悄悄告诉太子和上官无病说“那个什么清吟姑娘,我有预感,她肯定有问题”
太子颔首“确实,如今凛冬将至,就算是为了营生,也不是时机。”
上官无病“”你俩一个靠冥冥预感,一个靠逻辑分析是吧
似乎察觉到了上官无病的无语一般,太子不得不“咳咳”了两声,继续解释道“前些年入京都来讨生活的私营之风月店铺,都是开春后来的,待三个月,赶在冬日前就回去了。”
湛兮是被永明帝和曹穆之叫去说话了,曹穆之道是对阿翁、大伯还有大哥他们的追封近日就会下达,吩咐他要多多留意伯母的情况,湛兮自然是应下了的。
等到湛兮出来,二皇子和太子已经跑路了,剩下上官无病还在等他。
出了紫微城,和上官无病分别的时候,上官无病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与湛兮悄声说“皇家书院考核在即,我虽无论成绩如何,凭借我阿耶是我阿耶,我都能进去,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我成绩也不能太差,我亦是要努力复习的”
“嗯”湛兮惊讶地看他,一脸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此言论的模样。
上官无病一咬牙,把自己底牌露出来了“虽说我要用功了,但有事的话你一定要带我玩”
“啊”湛兮满头问号。
“我的意思是说,曹国舅你自己斟酌一下,就那什么,大戏才带我玩,小打小闹就不必叫我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