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相信一个人面对皇位时,因内心的“仁慈正直良善大公无私”而放弃,湛兮更愿意相信,是客观条件与实力它不允许
甭说当年大雍好几个名将陈兵河北道边缘,还有九贤王的三个儿子都亲自监军,就说沧王自个儿有没有完全将河北三镇都拿捏在手中,有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击得手,才是最根源的问题。
既然实力不允许,那硬赌就没意义。
打起来,又是打钱,没钱就伤感情了。
搞到最后,估计又是数十年不变的大雍中央费时费力费兵地跑去把河北道犁一遍。
哦不对,会有点变化,这次估计会顺便把他这个美名远扬,但造反翻车,滤镜破碎的实封王爷给剁了。
说真的,不是我会不会一朝失足被剁的问题,我不在意这个,我是说,问题是那多没意思啊,你们说是吧
那还不如安分地呆着呢,顺便把蠢蠢欲动的蠢货们也摁住,如此还能赢一波尊重和好名声。
指不定九贤王这老东西一死,我就能取代他而存在了呢
别怪湛兮心理阴暗,把贤名远扬的沧王想得那么卑劣阴险,只是在湛兮看来,权力场中,就没谁心中还打着手电筒的。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湛兮觉得,以上的都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湛兮相信,人定胜天。
大雍搞不定河北道这个刺头,根本原因还是人。
一切统治与管理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人”的问题,“民”是一切的基础,是最强大的底层力量。
大雍皇帝惯来就打压河北道,态度堪称恶劣,毫无“民父”之仁慈,本就对关陇地域非常仇视的河北道的黎明百姓,自然对大雍的统治更加排斥了。
而相对之下,河朔三镇上至士族、节度使,下至县令、百夫长,都会对自己的管理范围高度负责,表现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百姓自然更加拥戴他们。
历史遗留问题早晚都是要处理的,湛兮不是没留意河北道这个刺头,只是目前时机不到。
时机不到,也正是鱼知乐等人头疼的根源。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轻易去招惹河朔三镇,万一一不小心就捅了个大篓子,在皇都还能补补继续用,在河北道那一块,就又得打起来了。
打起来,中央肯定不会输。
但打起来,伤的那都是兵卒的性命啊
他们如何能不慎重呢
而且已经微妙平衡了那么久,他们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去打破这平衡,让无意义的战争爆发,损耗无数生命,这未尝不算是一种罪人了。
二皇子手里就剩最后一颗爆米花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爆米花掰开成两半,往太子嘴里塞了一半。
“所以呢,小舅舅你也没办法了吗”
湛兮哼笑了一声“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办法嘛,肯定还是有的。”
“去个人,查查看我们的诗中仙人郑大才子在哪儿,把他给我绑哦不,把他给我请回来。”
“二十九,去叫崔恪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