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寒风去医馆的路上,灵愫琢磨着这家医馆的背景。

正如话本里所写,每个霸道公子哥身旁,总有一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医生朋友。

蔡逯也有个医生朋友褚尧。

灵愫跺了跺靴底的雪,打量面前这家医馆。

医馆坐落在山脚边,雪压屋顶,馆前是一片清幽竹林。馆门旁凿了扇方形窗,窗纱后面是片暖黄烛光。

灵愫敲了敲门,听见馆里传来一声“请进。”

这是今晚俩人第二次相遇。

褚尧眼窝深邃,左眼挂着一面金丝单片眼镜,眼尾有抹天然的薄红。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上半张脸像风流浪子

,下半张脸又禁欲克制,合在一起,令他的气质疏离又清冷。

他大概是没想到来人是她,起身朝她走来。

“你病了”

声线低沉优雅,身姿颀长矜贵。

灵愫心觉奇怪。她的视力,总在看漂亮男人的时候变得格外好。

灵愫说“褚大夫,我家承桉哥着凉发烧了,麻烦你给他抓几方药。”

褚尧绕过她,朝药柜走去。

“你认识我”

灵愫笑出声,挑了个高椅坐下。

“褚大夫不也认识我么。”

她主动伸手,表示友好,“虽说不是初见,可我觉得有必要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你好啊,褚大夫。我叫易灵愫,是个略有本事,略有人脉的杀手。”

褚尧忽视她的握手请求,拿着戥称,自顾自地称药。

“略有易姑娘,你这话实在说得谦虚。”

褚尧敛眸,称着连翘麻黄。灵愫被他怼了话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他抓药。

“你已经把我调查得很清楚了。”褚尧说,“你想做什么”

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褚尧的直觉就告诉他自己她是个神秘又危险的女人。

灵愫两手交叉,撑在下巴颏底下。

“我在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她朝褚尧的手腕吹了口气。

“褚大夫,你明明看到我在做什么了呀。”

褚尧嫌脏似的,拿手帕狠狠擦了擦手腕,擦完把手帕扔到了渣斗里。

他皱起眉头,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居高临下地剜她一眼。

“恬不知耻。”

他说。

灵愫笑得更灿烂,把几吊钱甩到桌面,拿起药方,朝馆门走去。

推开门,临走前,她多看了褚尧一眼。

他在盥手,用皂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洁癖是吧,她记住了。

欠收拾。

回了宅,灵愫搬来马扎,坐在泥炉前煎药。

蔡逯睡睡醒醒,翻来覆去,心里总不踏实,身也难受。

灵愫喂他喝了碗药汤,药见效慢,她见蔡逯没退烧,又冒着风雪,“腾腾”跑出去一趟。

蔡逯再次醒来,见她脸蛋上落着泥点,手也蹭烂层皮,衣裳上全是泥浆。

见他醒了,灵愫舀起一勺汤直往他嘴里塞。

蔡逯被汤味呛得偏过头咳嗽,“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跑到集市那边,向卖鱼婆求来个退烧偏方。”她气息不稳,说一句喘一口长气,“葱须,白菜头和芫荽根下锅熬汤,喝一碗病就好了只是宅里没有葱,我就跑去挨家挨户地敲门问他们要葱。一个不小心,就就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她把伤手往身后藏,“承桉哥,良药苦口,你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