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陈教授给江亦打来电话,说“我外甥侑然来波士顿念书了,江亦,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机场接他吗他在美国没有认识的人,又是公众人物,你如果可以带他就太好了。”
江亦答应了,陈教授说“太好了,那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那天下了大雨,江亦在实验室的工作耽误了时间,路上堵车,他没接到杨侑然。
杨侑然大概在机场等了很久,在微信上冷冰冰地说“我自己到酒店了,要是等你岂不是等到白天呵呵,不需要你帮忙了。”
随即就把江亦删了。
在此之前,江亦只在陈教授的研究所见过杨侑然几面,通常江亦在里面做实验,戴着口罩和护目镜。
听人说起“那是陈教授的外甥,小时候因为意外失去了一只眼睛,我们教授不是一直在和生物实验室构建更接近真实组织结构的三维人工眼球模型吗就是为了给那个小孩换眼睛。陈教授很疼他的。”
除此之外,江亦对杨侑然没有更多的印象了,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找自己,还十分自来熟。
电话里,陈教授和江亦交流了研究的情况,并未提到杨侑然。
半年前接机失误的事后,当时陈教授跟他说“电话里宝宝很生气,他是不是骂了你江亦,
你别放在心上。他年纪还小。”
是还“小”。
陈教授称呼他那已成年念研究生的外甥喊宝宝,在江亦听来多少有点可笑,可见一家人对那个小孩的溺爱程度。
江亦对杨侑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教授的外甥而已。
陈教授托他照顾杨侑然,由于不可抗力,还未开始就结束了。现在杨侑然找上门来,江亦顿了顿,在挂断电话前,对陈教授道“老师,刚刚杨侑然来找我了。”
陈教授稍显意外“是吗这孩子他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说想回国,他压力大,英语老是学不好,社恐,也不敢和人交流。江亦,你和他学校挨得很近,得空帮我多照顾一下小孩,辅导一下他语言。”
“好。”江亦应了。
陈教授“那行,你回实验室吧,有新进度再聊。”
电话挂断,江亦返回实验室,ken从显微镜上抬头,问他“回来了evan,你男朋友长得好小,他成年了吗”
“不是男朋友,你听错了。”江亦以为是杨侑然英语不好造成的误会,解释,“他成年了。”
ken“啊我没听错啊好吧,”ken也以为是江亦不想承认,顺从地接下去,“哇哦,他竟然成年了,你们东方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江亦“嗯”了一声,转身对细胞进行免疫细胞化学染色,说“他在念研究生了,ken,你观察一下染色结果。”
染色的细胞在显微镜下渐渐化开,膨胀得像太阳耀斑。
斑驳的光亮落在杨侑然后背。
图书馆休息区,杨侑然低头看书,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舅舅的来电。
杨侑然一惊,生怕露馅,立刻划了挂断。
他打开聊天页面,翻看和舅舅的聊天记录。
这些内容他昨晚就已经看过了,也上网查过。
舅舅陈方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生物学科教授,名下有个基因工程研究所,每年光是政府的科研项目资助,就多达几十亿元。
而科研成果产业化,让陈教授的营收极为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