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小时候，曾经也是这样，在海边堆了个城堡却被大海的一个浪头打过来，那是毁灭，harry，那些沙子被水流冲散，流走，再也没有曾经的形状。”vodeort淡淡的说。

“我们可以用魔法把它固定下来，不被海浪破坏。”哈利随口说道，一边热衷的在沙子堡垒上雕刻出窗子和门的形状。

“没错。”vodeort笑了。他本没有期待这次海滩之旅，但此时他感到兴奋。

太阳渐渐落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金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沙滩上的人们纷纷掏出手机捕捉这难得的美景。

vodeort便也拿出哈利送给他的手机，将哈利与夕阳框进镜头。哈利翠绿的眼睛亮晶晶的，非常美丽。

海鸥依然快乐的叫着，从游客手中抢走了薯条，然后一拍翅膀飞远。

“我在想你讲的故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哈利却歪头看着眼前的沙子堡垒，手停了下来，“城堡和沙子，区别在哪是什么让沙子成了城堡城堡在本质上仍然是一粒一粒的沙子而已吧用魔法保存，保存的到底是什么海浪毁灭，毁灭的又是什么”

“哈利，你觉得呢”

“也许是一粒粒沙子之间的关系吧。或者说，是一种组合方式。”哈利眼睛亮晶晶的，“而这些组合方式的总和，我们管它叫城堡。城堡其实是比沙子层级更高的一种涌现。”

“涌现”

“我最近在麻瓜科学书上看到的词儿。”哈利想了想该怎么解释，“就比如这海浪也是涌现，海中的漩涡也是涌现。在每一个水

分子上都找不到漩涡的性质，但是它们群体的运动方式，形成了漩涡这个更宏观的存在。这就是涌现。”

vodeort是何其聪明的人，哈利说到一半他就已经听明白了“这么说，魔法仪式也是一种涌现。”

“是的”哈利一边把城堡的外墙拍实。vodeort看到哈利似乎是在试图堆出一个斯莱特林家的城堡的样子。“又或许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原子之间也是符合了某种特定关系，就形成特定的新物质。”

仅剩的天光随着时间越发晦暗，天边的浮云变为深蓝，天空也被暮色笼罩。

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关于永恒的原理藏在这个词背后，但他又一时无法说清，甚至说不清该如何追问。

说到这个词，哈利又一次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这件事今天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他们吻过了，也睡过了，他们之间现在到底算什么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哈利低声问，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没有淹没在海浪声中。

也许vodeort没听见，他并没回答，而是用沙子塑出一个拱桥，从塔楼通向哈利的城堡主楼。

又过了些时候，太阳早已彻底沉入海平线，游人也散去，大海变得漆黑，深邃而苍茫，褪去了阳光下的清丽明朗，现出她波涛诡谲的危险本色来。

一颗星星挂在西方的天空。天文也是魔法世界的必修，他们二人都毫无障碍的认出了那颗星，是金星。

哈利看着那个明亮的光点，全天最亮的星，它在魔法世界的理论中一直都与爱情息息相关。哈利心中的问题却始终无法开口。他知道父亲从来都很讨厌“爱”这个概念。

“父亲你看，星星也出来了。”哈利指了指天际的星辰，有深意的说“今晚的金星很明亮。”

“确实，金星很明亮。”vodeort肯定道。

在魔法世界，金星象征“爱与美”，这是常识。他俩都知道，也都很清楚对方知道。

哈利闻言，就有些开心起来，把城堡顶上的最后一抨沙子拍实。这个沙堡不大，也并非很精致，但哈利还是第一次像孩子一样玩沙子，他还是挺开心的。何况在过程中父亲也帮了些忙。

“我弄好了这可是我们共同的作品快要涨潮了”哈利说着，用魔法在他大功告成的沙子城堡外面套了个护盾。“这样就不怕海浪了吧”

“一个铁甲咒，也就顶多维持几个小时。你知道这离真正的永恒有多远，我们不如看看星空”

vodeort拉着哈利的手，幻影移形来到一大块远离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并没有将那只冰凉纤瘦的手放开。这天晚上没有月亮，正是大潮的时候，四面八方无边无尽的黑漆漆的大海，波浪汹涌的拍打着他们脚下嶙峋的岩石。四周没有电灯的光亮，天空上的星辰一下就显了出来，夏季星空未落，美丽的天鹅座好像浮在银河上空，璀璨的亮星像破碎钻石的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