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茯芍一直住在王殿,那其他雄蛇岂非永无出头之日?
酪杏可不觉得蛇王有资格独占茯芍的全部。
对陌奚十分满意的茯芍暂且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解地反问:“为什么不行?王殿很好呀,离汤阁近,后面还有大湖,除了玉榻有点小以外,没什么不好的。”
“王后对我进献的玉榻不满意?”带笑的声音传来。
茯芍一早感知到了动静,闻言回眸,果然见是血雀经过。
从血雀回来之后,他们就总是有意无意地偶遇,次数多的有些频繁了。
“将军。”她姑且对他点头致意,在雄妖身上嗅到了雌鸟的气味。
这个春天,大妖们都过得不错。
血雀冲茯芍行礼,懒洋洋地解释了一句,“来刑司办点事,顺道瞻仰王后的杰作。”
他目光指向茯芍身后的蛇田,继而又落到茯芍身上,意味深长地扫过茯芍身上的暗绿披肩,唇角流露出意会的笑,“看来王上令您十分满意。”
“当然,不满意就不会结道了。”
话头一转,血雀问:“方才王后所说,可是我进献的那块灵玉?”
茯芍颔首,“冬天用着倒还可以,只是交尾的时候总有些捉襟见肘。”说着,她盯向血雀,“将军可还有更大的玉?”
血雀笑了起来,“您问得可真是够巧。”
他抬手,根骨分明的指节上倏地幻化出一只血色的幻鸟。
鸟雀歪着头盯着前方的茯芍。
不过巴掌大的团子,却有一双漆黑森然的眼,绿豆大小的黑眼盯着茯芍,穿透力极强。
“这是我的幻灵。”血雀道,“我没有别的嗜好,平日里就爱捏几个小鸟儿,让它们去外面找找石头。可巧,今年开春时,它们带回来一则新闻。”
那双绛紫色的瞳孔望向茯芍,这一刻,血雀的眼神和幻鸟重合,一样的贪婪森冷,令人不适。
他盯着她,轻轻慢慢地开口,“有一块旷古美玉,现世了。”
那语气轻佻至极,一语双关地落在了茯芍身上。
茯芍蛇瞳微束,它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分明是在打量一块稀罕的宝物,充斥着掠夺欲望。
若是雄蛇,她尚能接受;但当这目光来自于蛇的天敌时,便令她毛骨悚然,本能抵触。
她回视着血雀,紧盯着他,血雀不仅没有躲闪,那双邪肆的紫眸里反而还划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至此,双方都再未躲闪眨眼。
空气僵停,属于顶级大妖的气场在四周萦怀呼啸,酪杏不由得后退两步。
茯芍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实力低于血雀,这名礼仪周到的将军会就此将她掳走,囚进他的鸟笼。
那张口闭口的“王后”敬称里没有半点敬畏,在妖的国度,一切只以实力说话,而非他人赐予的身份地位。
酪杏便是典型。
他看不起她,哪怕她是王后。
血雀迟迟不回避对视,茯芍周遭的气息顿时凛冽起来。
竟敢在她的巢穴里公然对她发起挑衅——不管他是什么将军、有过什么功绩,她都无法容忍这样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