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陌奚,陌生得好像他们从不相识。
“为什么不过来,来呀,”陌奚弯眸,“芍儿不想要我的蛇毒了么。”
他笑着,露出两侧獠牙,牙尖、唇畔,滴滴答答流满了金灿的毒液,一路滑过衣裳、落到地上。
霎时间,甜腻的酒香充斥屋内。
茯芍背抵着墙壁,错愕地看着陌奚。
他在笑,可眸中没有丁点笑意,漫不经心的,像是已然厌倦了某事,再也懒得约束自己。
凌熔秘境、丹樱……桩桩件件都踩在陌奚的逆鳞之上。
半个时辰之前,他还在极力克制躁动的本能,逼迫自己按计划进行。
让茯芍去见白烛,既可以进一步观察茯芍对沈枋庭的反应,以便制定接下来的计划;也可以在二者爆发矛盾后,插手其中,增加自己在茯芍心中的好感,同时抹黑沈枋庭。
但在看到茯芍顺从地投入沈枋庭的怀抱时,陌奚的心弦忽而崩断。
计划、克制、忍耐……
他突然觉得无趣至极。
上一世,他步步谋划,不但沈枋庭没死,茯芍也彻底离开了他;
这一世又是如此,他精心策划,想要除掉丹樱,却是竹篮打水,所作所为毫无意义。
他忍受得够多了,每每交尾他都用尽了意志力,强迫自己在茯芍甜美的气息里保持理智,唯有清醒的自己才能让她满意。
可她却在他身下想着别人,屡屡露出混沌的神情。
陌奚一直都知道,极乐时的茯芍,是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一次只是白烛的身体,茯芍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陌奚已然预料到,接下来的交尾中,她必然又会分神、想念自己深爱的沈枋庭。
既然他杀不死沈枋庭,茯芍觉醒记忆又是既定中事,那他何不做得保险些。
蛇毒、咒术,有些东西早该用上了。
就连人类都知道给家里值钱的东西上把锁,他却将自己的至宝暴露室外。
真是愚蠢透顶。
甜腻醇香的蛇毒之中,那股水莲气越来越浓,领域所积的薄薄涔水荡开了涟漪。
并不激烈,但此起彼伏,四处藂生。
“夫君?”茯芍极力冷静下来,觉得今日遇见白烛,陌奚比自己还要受惊。
“嗯,”陌奚愉悦地回应,“我在,芍儿,我是你的夫君。”
他出口的话让茯芍感到莫名怪异。
“别这样陌奚……”这句从前陌奚常说的话,如今到了茯芍口中,“你到底怎么了?是你说的,‘藏头露尾、宵小之辈,所说闲言不必在意’,为何现在你却被一个区区金丹弄成这副模样?”
陌奚叹息,“芍儿,我不在乎他,更不在乎丹樱,我从来只是在乎你。”
“我?”茯芍不明白,“我对你不好么?”
“芍儿,你对我太好了。”陌奚朝她伸手,目光痴醉迷离,“你这样好,叫我怎么放心。”
瑰丽璀璨的蛇毒不间断地淌下,在那身荼蘼白的衣袍上勾出绚烂的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