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殃盯着茯芍,发觉身后的气息比她更加灼热。
她从那勾魂摄魄的香气中回眸,就见立在自己后方的逻偣蛇瞳已然竖成细线,呼吸也微微加深。
显然,他也嗅到了那股香气。
殿上的情形一时有些诡异。
血雀偏头,疑惑地望着对面。
那条灰皮蟒在想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来,暂不论这条雄蟒大冬天的竟然公然对他们王后发青,更荒谬的还数前面芙梃王太女的眼神。
血雀清楚地看见,黎殃在入座之后,看向茯芍的眼神完全变了。
他熟悉这种目光,和他第一次看见茯芍的鳞尾时,产生的欲望一般无二。
血雀抬眉,他知道王后在蛇妖中是罕见的绝色,但也不至于让一条四千年的雌蟒对她一见钟情。
他好奇王后对此是什么反应,却见茯芍毫无觉察般地开口寒暄:“凌熔秘境一别,未及问候,太女可还记得我么?”
她与黎殃说话,身体自然地朝她倾斜。
那香气立刻愈朝黎殃涌去。
“当然。”黎殃眸色微变,“多谢王后和蛇王出手相助。”
言毕,她扫过茯芍座下的卫戕,故作疑问:“怎么不见淮溢之主?”
茯芍掩唇,“太女在说什么,难道我算不得淮溢之主?”
黎殃下颚微收,姿态清冷,而不显傲色,“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见蛇王,故此一问。”
“陌奚?”茯芍笑了起来,身下蛇尾缓缓游动,尾尖回转,尖端贴上了卫戕的侧脸,暧昧地摩擦勾碾。
“他不中用,叫我看着就烦。”茯芍摆手,“偏又吃醋善妒。自己不行,还不许别的雄蛇靠近我。我嫌他碍事,便驱出蛇宫了。”
她一副恶于提及的模样,说罢,又问向黎殃:“怎么,太女找他有事?那我立刻把他叫回来。”
黎殃勾唇,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道那淮溢上将军是有何等本事,能从陌奚手中分得王后的宠爱,原来只是在搭戏给她看。
茯芍漫不经心的举止下,心跳僵缓至极。
她不确定这番说辞能否让芙梃相信,可这已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她甚至不惜利用上黄玉的气息,只求黎殃别动干戈,触发两国争战。
在她紧张地注视下,王太女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她颇为认同道,“这样的雄蛇,是该赶出巢去。方才是我失言,王后自是淮溢之主,邦交诸事同王后谈即可,不必搬动蛇王了。”
茯芍狠松了口气。
她刚如释重负,黎殃又道,“不过……”
她打量着卫戕,欲言又止,最终耐人寻味地开口,“寻常货色如何配得上王后。若不嫌弃,王后可要试试我芙梃的雄性?”
淮庭上下的视线顿时聚集在黎殃身后的两头雄性上。
“黎蚗、逻偣。”黎殃开口,“让王后看看你们。”
二妖从她身后走出,立于大殿中央。
在场无一不是千年以上的修为,所幻皮囊皆近完美,美妖如云,灵玉灯下,两头从芙梃而来的雄妖依旧出类拔萃。
二王子黎蚗和王太女乃是同父同母所生,容貌十分接近,皆是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和姐姐丝绸般的瀑发不同,黎蚗的金发打着微卷,水中海藻般华丽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