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奚从殿门离开,不消多时折返,手上多了三只去了羽毛的鸡。
他朝茯芍下方游去,指尖割开鸡肉,顿有鲜红的鸡血流出。
尚且温热的血液滴落在地,他将三只鸡放在殿柱背阳面,随后再度离开了寝殿。
这一次,他许久都未回来。
新鲜的血气在室内飘散,长久无人,茯芍顺着殿柱试探游下。
她游得谨慎,没有落地,全身倒盘在殿柱上,蛇首离地还有三十公分时便停了下来。
甜美的肉香往她犁鼻器里钻去,此处背阳,黑暗无光,她瞄准一具鸡尸,倏地张口咬住,囫囵吞入腹中。
一起吞入的,还有那头雄蛇在鸡身上残留的气味。
茯芍一口一个地把三只鸡吃了,接着又顺着殿柱退回房梁角落。
她进食后没有多久,雄蛇便返还巢中。
他还是坐在那靠窗的位置,继续闲适地小幅活动。
此后每一天,雄蛇都会重复这样的投食。
第四天起,他将食物放下后,不再出门回避,茯芍也忘了对他的戒心,随着习惯去了老地方进食。
陌奚瞥见吃肉的雌蛇,眉眼愈发柔和。
在这温柔的注视下,他于三日后断了茯芍的食物供给。
一开始茯芍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小十天后才感到了饥饿。
她开始在殿里游走,寻找猎物。
偌大的寝殿,别说是只老鼠,就连一只虫子都无。
她巡视了半天,倏地捕捉到了一丝香气。
窗边的雄蛇指尖捏着一颗鸟蛋,另只手支着头,温和含笑地看着四处狩猎的雌蛇。
这些日子以来,茯芍所吞的每一块肉上都由陌奚经手,留有他的气息。
雄蛇的气味总是和食物联系在一起,茯芍朝他游去,上身爬上了案牍,在距离雄蛇几尺处停下。
她盯着他指尖的鸟蛋,那修长的手指和莹白的蛋壳颜色十分接近。
茯芍吐着信,权衡自己是否饿到了要和一头实力强于自己的蛇展开争斗。
然而不等她发起攻击,那颗蛋便抵到了茯芍吻边。
蛇吻被触碰,茯芍反射性地张口撕咬,将蛋吞下的同时,獠牙也擦着陌奚指腹刺下。
一旦陌奚收手的速度稍慢,他的指骨就会被蛇牙刺穿。
陌奚扬唇,拿了第二颗鸟蛋如法炮制。
仿佛故意为之一般,他在即将被咬之前堪堪收手,刻意挨蹭着茯芍,感受獠牙一次次刮过皮肤的微痛。
没有注射孔的蛇牙如月牙一般向内弯曲,曲度圆润、颜色奶白。
陌奚看着,有些痴了。
他的芍儿怎能连獠牙都如此可爱。
“嘶…”稍不留神,那獠牙刺破了陌奚的食指。
一缕殷红的蛇血顺着指节流下,茯芍及时松了口,但在血液冒出之后,她立刻察觉——这味道比鸟蛋更好。
“喜欢这个?”陌奚托着腮,面色微潮。
他抬起手,受伤的食指一动,茯芍的视线便追了过去。
陌奚牵着她的目光,缓缓将食指贴在脸上。
他于侧脸处碾压指腹,挤出更多的血来。
指尖的血液在面颊上抹开,鲜血顺着颌骨涔缓流过喉结、自脖颈滑入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