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的魅力就在于,你明知道他虚情假意,却依旧难以逃脱他一眼一笑。
被他俘获。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正看着她的人。
一个在所有人口中
豺狼虎豹,冷血无情的人。
她知道要远离,却偶尔压不住这种莫名的吸引力。
叶伏秋躲闪目光,“怎么了”
祁醒抬下颌,盯着旁边娇嫩的红玫瑰,“你也切身知道我情况了,有些事儿摊开了跟你说。”
“我很忙,也挺招人恨的。”
“接你这两趟,我不情愿,也不顺路。”
艳俗的花看腻了,他把视线挪回她脸上“以后再有这种”
叶伏秋听懂了,率先接话“我不会麻烦你了。”
祁醒停住话语,凝视着她。
她频眨两下眼睛,手在背后把衣服揉得发皱,“要我去跟她们说,我不需要你帮忙,你是这个意思吧。”
温煦的玫瑰园在一阵晚风渡过后,悄然变了氛围。
安静又弥漫着一股道不清的僵硬。
祁醒点头“明白就行。”
“各忙各的。”
她不懂自己别扭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刚刚还在纠结的事现在自然有了解法,只要和祁醒的交集少一点,就不会存在韩盈所说的那些。
叶伏秋小鸡啄米点头,率先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忍不住抿翘了嘴。
她窃喜的笑落入他眼底。
祁醒
盯着她背影远去,半晌,他抬手摸下鼻梁,轻哧。
抬腿跟上。
韩盈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是叶伏秋一向防患于未然。
自那以后,在家里遇到祁醒,她全都绕着走,不得不一桌吃饭的时候,祁醒动筷她放筷,祁醒吃哪个多一点,她就不去碰。
晚上进了房间就绝对不再出去,防止碰见夜归的他。
好在祁醒确实很忙,家里很少见到他人影。
就这样一直躲着,一周多过去,叶伏秋心里越来越踏实。
等开了学,见面的时间应该会更少,一切就步入正轨了。
这天,叶伏秋去学校办理注册。
南山大学坐落大学城,是霄粤湾数一数二的工科院校,传媒类专业并不是强项,更是近些年的新专业,所以与北方的崇京大学传媒学院联合办了这档双校双培计划,招生分数比纯崇大传媒的分要低一些,南山一年,崇大三年。
叶伏秋高考的时候分数差一点,幸好还有这个,能让她顺利考进向往的崇大。
学校食堂今日休息,注册完她只得离开学校。
大热天早已消耗掉所有体力,叶伏秋只想赶紧找一个有空调的小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换乘公交地铁折腾回祁家别墅区。
大学城附近有不少小巷子盘踞,地道的小吃铺子都开在里面。
家家都开着空调,室外机在巷子墙边,墙上堆成排,齐刷刷运作时噪音嗡鸣,吵得人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
叶伏秋想寻觅一家便宜好吃,还有空调的小吃店,于是越走越深。
假期的,工作日的大学城住宅老街冷清得像无人区,就算有人也都缩在屋子里。
羊肠扭转的小巷逐渐吞没女孩的单薄身影。
在暑热季节,人类对凉爽的贪婪造就了机械无限旋转的噪音,像山崩地裂,又如蜂巢倾倒,如堤坝决开的瞬间,屏蔽人所有的听觉
叶伏秋就是在这样整齐的混乱中被捂住了口鼻,短暂的惊叫声被吞没在风扇嘈杂中,随后被瞬间的昏黑笼罩,失去理智。
叶伏秋醒来以后独处了很久。
迷药带给人长久的头疼后遗,肉眼在黑暗的环境下过去很久才适应,唯一的光亮在远处,高大铁门的缝隙漏进来几缕柳叶枝条般细长的光。
手脚都被绑着,捆得很疼,叶伏秋嘴巴被封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鼻息间全是尘土的呛味,有潮湿的霉味。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颗被捆住扔在角落的白菜,任人随时宰割。
叶伏秋使劲伸手去摸裤兜,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唯一的求救工具没了的瞬间,她怕得红了眼,浑身发抖。
这是个宽阔的仓库,隐约在空气里能闻见一些咸湿味道。
在海边,有鸣笛声,是码头,空气发腥,不是西海岸无味透彻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