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我与郎君近距离

甘竹雨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都凉了半截。

午后,洗完一家子碗的甘竹雨躲在厨房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当初他是因为看上沈黛末年轻有为,又是极为罕见的美貌,后宅除了一位正夫外,干干净净,他这才动了

心。

嫁进人口关系简单的沈家,总比嫁给花心风流,连孩子都一大堆,后宅算计防不胜防的顾家好,而且沈黛末可是举人,门第比顾家高。

谁知他看走了眼,沈黛末取得这个冷山雁,不仅是个妒夫,还是毒夫。

不让他进门为侍,扰乱他的计划,还以各种手段折磨他,早知这样还不如给顾锦华开脸做通房,在慢慢熬成小侍,多

生几个孩子傍身。

从风光体面的顾老太爷贴身仆人,再到沈黛末的准小侍,再到最低等的粗使仆人。

甘竹雨看着自己已经磨出茧子的手,心中无限酸楚悔恨,对冷山雁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将他当成毁了自己人生的罪魁祸首。

冬至日前一夜,沈黛末正在看书,冷山雁在她身边坐下,将暖手炉放进了她的手上。

因为在窗边看书,时不时地需要翻阅纸张,她的手指已经冻得冰冷,暖手炉一放进她的手里,顿时有一种快要冻僵的肉被放进温室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春天。

“明天就是冬至日了,按照习俗要吃饺子,妻主想吃什么馅儿的我好去准备。”冷山雁在烛火旁,冷冷的眸子仿佛也被烛火点燃,跳动着火的影子。

“这么快就冬至了”沈黛末想了想“可是半个月前不是才吃过饺子吗我现在不想吃饺子了。”

冷山雁支着下巴,笑了笑“那妻主想吃什么”

“花园里不是养了羊吗我想喝羊肉汤。”沈黛末期待道。

“羊肉汤”冷山雁笑道“好,那明天就喝羊肉汤,正好这阵子冷了,喝羊肉汤也可暖暖身子。”

“嗯。”

“阿邬休息了快一个月了,应该好多了吧”沈黛末翻着书,随口问道。

冷山雁看着她,片刻,他说“阿邬的身体已经快完全康复了,不过我担心他的病情复发,一直不让他出房间。”

“明天如果做羊肉汤的话,那么大一只羊,咱们也吃不完,给白茶、查芝、阿邬他们也分一些吧,快年底了,大家也都吃点好的。”沈黛末说道。

“好。”

说完,冷山雁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熏炉,熏炉上面画着精美的花式。

冬季的夜晚光线暗得有些阴郁,即使烛光也驱散不了这种从四面八方用来的湿冷感。

沈黛末隔着烛火之光,看向冷山雁。

他打开熏炉,在里面灌了些热水,水汽开始蒸腾,在房间里翻滚。接着他拿出一沓清洗过的干净衣裳,覆盖在熏炉上,干爽的衣裳很快就被水蒸气浸湿。然后冷山雁不知道往炉子里丢了什么东西,没一会儿,一阵香味就散开,浸湿了水汽的衣裳像沙漠里经过一场旱季的植物一样,拼命汲取着水汽里香味。

等他重新叠好衣裳的时候,衣裳已经变得香喷喷的了。

沈黛末看着这一幕,问道“郎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给衣裳熏香。”冷山雁道。

熏香”

之前她换洗的衣裳一直由冷山雁处理,虽然每次穿衣时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她一直以为是洗衣服时天然的胰子或是皂角等香气,没想到竟然是他每次洗完衣服晾干之后,再专门花时间熏香。

“好复杂啊。”她来到冷山雁身边,拿过摊开衣服的一角,给他帮忙。

冷山雁抬眸看她一眼,笑容淡淡地“并不复杂,雁一直都是这样为妻主熏衣的。”

沈黛末疑惑道“一直都是这样怪不得我的衣服总是香的,但是怎么以前从未见你这样弄过”

冷山雁“因为从前怕打扰妻主,一直避着您,今天事情有些多,忙到现在才得空熏衣裳。”

“那你的衣裳也熏过了吗”

冷山雁点点头。

沈黛末忽然将脸凑到了他的胸口,轻轻嗅了嗅,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脖子“啊,你的香跟我是一样的。”

冷山雁叠衣服的手一动,衣裳瞬间散开,掉落在地上。

他连忙蹲下身捡了起来,幸好蒙昧的光线照不出他此刻微红的脸颊。

当他深吸一口气,再站起来时,沈黛末已经回到了桌边继续看书。

冷山雁刚刚泛起波澜的心湖,瞬间成了只有一个人知晓的涟漪,落寞地低下头,继续低头叠衣裳。

羊肉汤比她想象中的难做,因为是活羊,白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羊又反抗得厉害,差点顶到白茶的心窝子。

于是白茶只能向沈黛末求救“娘子,这个羊我实在不会杀。”

沈黛末挠挠头,她也没杀过羊诶。

最后,只能将外院的查芝领了进来,她和查芝一人一把刀,与目光炯炯的羊对峙。

“娘子,一会儿我摁住羊的脑袋,你冲上去直接咔嚓”查芝比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咦,好残忍但是羊肉汤谁让实在美味呢

沈黛末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吧。”

查芝放下刀,趁羊一个不注意,扑了上去。

但是这两只羊仿佛有了灵性一样,直接一蹬,躲过了查芝的猛扑,不但躲过了查芝,另一只羊还直接在查芝身上狠狠塌了两脚。

“啊”查芝发出惨叫。

沈黛末上前将她脱离两只羊的攻击范围,拍了拍她“没事吧”

“我没事我以前也杀过羊,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倔的。”查芝起身道。

沈黛末“没事,保命要紧,我也不是非要喝羊肉汤

。”

“不行娘子您放心吧,我今天一定要让您喝到羊肉汤”查芝撸起了袖子,在沈黛末面前被羊踹了,简直丢尽了她作为女人的脸。

但是这两只羊实在聪明绝顶,还学会互相打掩护了,查芝冲向一只羊,另一只羊就用羊角顶她,直接将查芝顶翻。

沈黛末忙摁住其中一只,羊不停地咩咩大叫,羊角顶在她的肩上,沈黛末忍着疼,一个手起刀落。

倒在地上的查芝流露出佩服的眼神“娘子您太厉害了,杀羊其实跟杀猪差不多,都很难摁住,一般人杀羊也得两个人配合才行,您竟然一个人就解决了。”

沈黛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哪里,运气。”

可白茶在一旁看着羊却犯了难“可是怎么处理这个羊肉啊厨房里好像没有专业的剔骨刀。”

沈黛末看向查芝。

查芝低头“娘子您别看我,我向来只有帮着杀羊的份,没有吃羊的份。”

沈黛末叹气“看来还是得找专业人士。”

最后,她和查芝一起出门,找专业的人杀处理养。

外院空虚,无人看守,阿邬在养病,冷山雁要在席氏面前扮演孝顺女婿,白茶又忙着准备食材,于是临时将看门的人物交给了甘竹雨。

甘竹雨憋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机会,终于可以偷偷地跑出去。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卖身契还在冷山雁的手中,纵然跑也跑不远,而且白茶很快就会发现他不在家中。

一旦他被人追回来,日子一定更加凄惨。

惶恐间,他突然想起了曾经被他嫌弃的表姐甘菱。

甘菱同样也是顾家的仆人,而且是个看门的门子。甘菱一直对他有好感,时常向他献殷勤,但甘竹雨从来瞧不上同为下人的甘菱。

他一心想嫁给一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过上荣华富贵的一生,在他眼里,哪怕是给富贵人家做小侍,也比贫苦人家的正夫好,至少不会短了他的吃穿用度。

但现在,被冷山雁折磨地快要崩溃的甘竹雨不这样想了,他现在只想尽快脱离沈家,脱离冷山雁的掌控。

顾锦华他肯定是不会再要他了。甘菱就是最好的方法,只要他嫁给甘菱,再想办法求席氏开恩放他离开,那么他就可以获得自由。

因此,甘竹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沈家,敲开了沈家的门。

这个时间正好是甘菱值班的日子,当她看到突然出现的甘竹雨时,大吃一惊“竹雨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咱们家主送给沈举人了吗而且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甘菱冒出一大串的问题。

甘竹雨着急地打断她的话“表姐,什么都别问了,沈家那个雁郎君他、他就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夫,他憎恨我长得好看,就嫉妒我,以为我要勾引沈娘子,成天打我骂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跑出来,表姐,你一定要救我。”

甘菱表情奇怪“竹雨,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表姐,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山盟海誓,你还当真吗”

甘菱眼神闪躲了一下“自然,自然。”

“娶我”甘竹雨急不可耐地拉着她的手“太爷对我很好,怜惜我的遭遇,又有愧于我,所以只要我成婚他就会放我离开的。”

“这容我回去跟父亲母亲商量一下。”

“表姐,你还犹豫什么,你难道想看着我那个毒夫欺负死吗

”甘竹雨催促道。

甘菱明显有些犹豫。

她确实喜欢甘竹雨没错,但她在顾家待了这么久,也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他和华娘子不清不楚。

之前沈娘子不愿意纳他为侍的时候,沈家雁郎君就派人来找过他,说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接走甘竹雨。

开玩笑,她甘菱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娶一个名声不好的男人,以后会被人耻笑的,哪怕那人是小时候爱慕的表弟也不可以。

所以甘菱当即就拒绝,并且家里已经给她商议了一门亲事,对方长得不好看,但至少风评干净。

不过看样子,甘竹雨并不知道。

甘菱顿时起了其他心思,道“好,那你先回去,等我来娶你。”

“真的”甘竹雨激动无比“那我等你,你一定要来。”

“好。”

甘竹雨不敢耽误时间,与甘菱约定好了时间,就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新鲜的羊肉炖萝卜,就是冬日最佳的滋补品,沈黛末夹了一块羊肉,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

冷山雁在一旁低笑“原来妻主喜欢吃羊肉,看来以后得让乡下的庄子多养一些羊了。”

沈黛末笑着喝了一口羊肉汤“那倒不必,偶尔吃一次就行,天天吃也是会腻的。”

冷山雁见她碗里的汤见底了,因为冬季天冷,羊肉汤表面已经有些凝固了,就起身为她盛了一碗新的。

“你不用给我盛,你自己也喝啊,嘶”沈黛末伸手去接碗的时候,左手锁骨传来阵阵疼痛。

“妻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冷山雁顿时察觉到她的异常。

沈黛末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才被羊角撞了一下锁骨罢了。”

冷山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放下筷子,严肃的样子清冷地令人胆寒。

“我看看。”他拉着她的衣领,如果不是这时有白茶在场,他怕是要直接把她的衣服撕了。

沈黛末小声道“在这里不太好吧”

冷山雁拉着她上了二楼。

“现在可以了,妻主,脱吧。”锋利逼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左边锁骨,强烈的如同刀子一样的眼神,给她一种刑讯逼供的错觉。

头一回见这样的雁子,有点小刺激。

“其实真的没什么,我自己伤得严不严重我自己能不知道吗估计也就是青了一块而已。”沈黛末解开衣裳,扒开衣领,左肩乃至锁骨的大片肌肤露出出来。

在她的锁骨边果然有一片青紫,但确实如她所说,并不严重。

冷山雁没有说话,沉默着走进她,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锁骨。

沈黛末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

“很疼吗”冷山雁问。

沈黛末摇摇头“不疼,凉。”

他的手指像冰一样冷,触碰在她温热的肌肤上,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冷山雁默默收回手。

沈黛末暗自呼气,刚一放松,突然一片温热落在她的锁骨,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爬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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