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立刻改口“被逼着给的。”
“不是吧”许从适巧克力吃完以后还觉得饿,早上刚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就被她妈带着出门了,一口东西没吃,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但吃不下这样的狗粮,“学妹你连这种飞醋都要吃”
程星还以为姜瓷宜不会接话,没想到她说“是的。”
姜瓷宜那清冷的嗓音像飘在空中浮着的仙,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接地气“她说话经常不过脑子,我得提醒她。”
程星“。”
又被教育了。
程星和姜瓷宜被安排的活儿其实就是在灵堂内陪站,相当于第一层接待宾客的主人。
所以说话声音很低,只能偶尔说那么几句。
有点像是在上班的时候摸鱼。
既要让人觉得你很认真,又悄悄去干了自己的事儿。
这是个技术活儿。
不过许从适过来之后,她们工作的难度就增加了不少。
原以为许从适是个话很少的人,没想到她跟姜瓷宜有不少话聊,主要都在聊实验室里的事儿。
并非八卦,单纯数据。
程星听了会儿都觉得头大,离开了纸质版的记录,许从适的脑子就像个计算机,各种数值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关键的是,姜瓷宜也能回应上来。
程星怕她们聊下去直奔实验室开启下一次实验,赶紧悬崖勒马打断“好了。应该没有宾客再来,我们进去吧。”
许从适伸了个懒腰,问“有水吗”
程星“有酒。”
她指了指宴会厅“在里面。”
许从适摇摇头,看向外边的灰色雨棚,“我看那姜茶挺好喝的,找我姐聊会儿天去。”
她姐
她正要走,姜瓷宜拽住她的西装外套,朝她摇了摇头。
许从适摁了摁太阳穴“怎么了姜小姐。”
“进去吧。”姜瓷宜说“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许从适听笑了“谁规定我该去哪,不该去哪了我从来也不交际。”
“但今天在程家。”姜瓷宜说“给个面子。”
许从适“”
许从适还真回来了,“行,明儿回实验室。”
直接就给姜瓷宜提了条件。
之后程星问姜瓷宜为什么不让许从适出去,姜瓷宜淡淡地说“在这种场合,很多人评判程家的能
力是从多维度判断的,接待客人也算一个维度,客人是否合作也是一个维度。学姐如果去了外边,很容易让人觉得是程家没能力。”
许从适说的姐也不是她亲姐,是许家的随行人员。
但许从适这人没大小姐脾气,也没架子。
当初跟着导师做研究的时候,经常因为数据出错被骂,她也都没发过火。
临毕业,导师才知道她是给学校捐了两栋实验楼的许家千金。
导师看她的眼神都有点飘,许从适却问“导儿,我论文不是过了吗你这什么眼神还想骂我”
导师“”
程星这才知道姜瓷宜是在帮她稳住场面。
程星默默给姜瓷宜竖了个大拇指,姜瓷宜不习惯她总是这么直白地夸她,把她竖起来的手指弯下去,曲回去。
但姜瓷宜的手一松开,程星的大拇指又竖了起来。
姜瓷宜瞪她,她才收回玩笑的收,但手指掠过她掌心的时候轻轻划过。
像是羽毛掠过掌心,带着痒意,却又让人想抓住。
姜瓷宜抓了个空。
程星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比在自己身前竖了个大拇指。
姜瓷宜“”
她被逗笑了,低头勾起唇短暂地笑了一下。
“可以了哈,在葬礼呢。”许从适在一旁提醒。
程星不疾不徐地说“你不就是从尸体堆里成长起来的吗还怕这个”
“我怕。”许从适很坦然地说“怕你们撒狗粮。”
“那你也结婚。”程星说。
许从适“”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学姐好像还没谈过恋爱。”姜瓷宜在一旁插入这个话题。
许从适“得了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星看了眼外边,雨越下越大,应当是再没有来吊唁的宾客,便准备带她们进宴会厅。
结果下一秒,程子墨整理了下西装从厅内出来,看上去很郑重。
程星问他“大哥,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有很重要的客人要来。”程子墨说。
今日的葬礼,就连江港副市长都来了,还有江港警署的局长,程子墨都没有亲自来迎,是由程子京出面的。
但现在程子墨亲自出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出现在门口,程星也忍不住探头张望。
来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不似旁人带了随行人员,独身一人走在雨中,走得从容又淡然。
程星却感觉心口一紧,不由得皱紧眉。
随后伞抬起,来人也进入廊檐,收伞的动作很柔,露出一张很熟悉的脸。
程星都下意识出了声音“苏曼春”
苏曼春看向她,那双眼睛饱经岁月的痕迹,如一汪水,朝着程星莞尔“好久不见。”
这声招呼似是跨越了几十年。
程星“”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原主在躁动,那种不属于她的情绪又来了。
程星的眉凝得很紧,在默默抵抗身体里这种情绪,任谁也能看得出她的焦躁,忽然,一双泛着凉意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姜瓷宜声音清冷,说话却淡淡的“跟客人打招呼,星星。”
程星忽然镇定下来,轻呼出一口气“吊唁吧。”
苏曼春嗯了声,朝着棺材鞠了一躬,又跟程子墨颔首打招呼,程子墨同样轻蹙着眉看她,感觉她变了,比以前沉稳很多。
但这并不重要,程子墨并不是来迎接她的。
苏曼春进入宴会厅后,没过多久又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门口。
这次的随行人员有两个,来的人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皮鞋,中长发,一身黑色西装。
随行人员收伞之后露出她的脸,是一张很标准的瓜子脸,略有些清瘦,两道黑色的眉显得很英气,程子墨看见她后并没有舒展眉头,但礼貌地上前握手寒暄。
程星便知道了,这是程子墨之前提过的陆惜时。
陆琪的姐姐。
因为她身边跟着的那位,就是陆琪。
陆惜时给程子墨介绍完以后便说“舍妹跟令妹之间好像有点误会,今天带来特意聊聊。”
程子墨挑眉“或许”
陆惜时说“聊了才知道。”
但在葬礼上说这些话也不合适,陆惜时只随口一带便礼貌地安慰道“老同学,节哀。”
程子墨看了眼她的身后,陆惜时很警觉地问“还有人要来”
“姜雨溪。”程子墨说完顿了顿“或许该叫,顾清秋。”
话音刚落,加长版黑色林肯在门口停驻,车上的人独自撑伞走下来,身后跟着两个身形魁梧的保镖。
黑色皮靴踩在雨里,瘦削白皙的手捏着伞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程星听见顾清秋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盯着门口看,就看见如同电视剧主角出场一样的场景,没有bg,胜似bg。
甚至是那种警匪片。
但下一秒,她就看见了走在顾清秋身边的人沈晴雪。
准确来说,比顾清秋走得慢了半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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