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叫我一声啊,周姐。”程星吃饭前低声嘟囔了句。
周姐在一旁温声道“小姐说您昨天睡得晚,让您多睡一会儿。”
程星“”
周姐现在也越来越听姜瓷宜的话了。
程星想说以后可以叫醒我的,但是想了想,连她都在听姜瓷宜的话。
何必让周姐为难呢
一个家里,最好只有一个做主的。
不然周姐很难做事。
程星选择了闭嘴,囫囵把饭吃完,随便穿了件外套,连妆都没化,从衣帽间找了顶茶色的帽子戴上,喊姜瓷宜出门。
上车之后,姜瓷宜先打开了车载音乐。
看得出来,她对昨晚的事并没有完全释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程星把她送到实验室楼下,再送她上楼。
临别时把信封拿出来给她。
姜瓷宜怔愣“这什么”
“给你的零花钱。”程星佯装无谓,大手一挥“不用谢。”
姜瓷宜错愕“啊”
“记住一个人拆一个人花。”程星看上去很淡定,实际根本不敢看姜瓷宜的眼睛。
姜瓷宜说“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给女朋友零花钱还有为什么”程星说着摸了摸她的头。
这行为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程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但做都做了,只能硬着头皮急继续。
姜瓷宜淡淡抬眼,程星低咳一声佯装镇定“你看我干什么”
姜瓷宜“看你是不是病了。”
程星“”
“这是今天的份额。”程星说“可以买零食买奶茶吃甜品。总之,要开开心心的嗷。”
怕姜瓷宜再嘴毒,程星连忙闪进电梯“走了。晚上见。”
幸好电梯门关得快,不然程星要在姜瓷宜不解和打量的眼神中站到脚趾扣地。
门关上以后,程星轻呼出一口气。
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家里的事告一段落,程星的假期也就此结束。
送完姜瓷宜之后便开车去了公司。
部门里仍旧三个人,有她没她都一样。
见到她休长假回来,只有daisy跟她打了招呼,其他人假装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儿,头都没抬。
程星也懒得同他们社交,两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中午休息时便只给daisy点了一份小蛋糕。
徐昭昭去世对公司并没造成大的影响,哪怕之前她在公司闹得很凶,许多人都在猜测她和徐昭昭的关系,但随着她隔三差五的“休假”,已经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娱乐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新热点已经换了好几番,程星再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已经无人关注。
程星乐得清闲。
等到下午,程星坐在工位上昏昏欲睡,正准备站起来去休息间倒杯咖啡提神,喊了声daisy姐。
daisy抬起头,把一摞资料递给她,“我这儿正好有个事让你做。”
“你要咖啡吗”程星接过资料问。
daisy点头“要杯拿铁。”
程星跑了趟休息间,回来把拿铁递给她
。
daisy吩咐她刚才那摞资料是她近期整理的名单,需要进行跟进,看对方有没有意愿和问星传媒签约。
程星纳闷“我们每天不
是有很多来面试的吗”
那些人都不够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又拓展了业务。”daisy说“目前还负责演艺部的初筛。来面试的人多,但真正能用的少,所以公司目前要签约一些人。”
程星表示明白,喝了口咖啡后,冰块和瞬间将她的困意驱散,这才专注看daisy给她的资料。
简单翻阅了一下,大部分是些在影视剧中露过脸的小角色,但长相和演技都可圈可点,还有一部分是个人账号粉丝不算多,但有专长的视频博主。
daisy做这行久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适不适合演戏,有没有灵气,能不能培养。
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多多少少都有这个能力。
不然也不能领这么高工资做这种活儿。
程星只需要按照资料上给出的联系方式联系对方就可以,大部分都是网络媒体,再神秘些的就是合作邮箱或眼仔私信。
联系到第三个的时候,程星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人纪羡吱。
蓝底证件照上的纪羡吱很清纯,漂亮得像是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还没毕业的她已经出演了多部影视剧,虽然只是配角,戏份最多,最出圈的角色也还是跟顾清枫合作的那部春庭晚。
程星查过她演的所有戏,只需要在网上找粉丝剪辑的个人cut就行。
视频不长,但各个年代的扮相都有。
她看上去是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花,仿似风一吹就会折。
无论是校园戏还是古代戏,她都能演出白月光的既视感。
只是她的风格比较单一,基本上没演过恶毒反派,要么是清冷白月光,要么是活泼灵动的公主。
程星想起之前在烤肉店听见她跟经纪人的对话,经纪人还想把她推到饭桌上换资源。
最后她也没去。
程星觉得这女孩不像表面上看见的那么脆弱,所以多上了几分心。
不过纪羡吱并不像别人,daisy专门给出备注,让她不要联系纪羡吱的经纪人,是圈内出了名的手紧,根本不可能松手放人。
daisy之所以把她列入其中,一是看中她可能有大爆的潜质,光是那张脸就是能大杀四方的利器,只要给她一个很不错的角色,一夜爆红不是梦,二是她跟这经纪人的合约快要到期了,所以尝试着挖一下。
不过也可能她经纪人不会放她走,得看她自己的态度。
纪羡吱并没有工作邮箱,也没有其他联系方式,程星只能尝试在眼仔私信她,给她发了一段长私信后又加了一句,期待得到您的回复,并且附上了自己的微信。
像她们这样的明星,每天后台的私信数量也不少。
很多粉丝喜欢养成系的快乐,所以经常会在她是个糊咖的时
候发私信鼓励她。
程星不确定她能不能看见,反正尽人事听天命。
一连将资料上的人都联系完,有人已经加上了她,问了些签约相关的问题,程星便约她来问星传媒面谈。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晃过去。
程星下班的时候路过直播区,发现所有人都在忙碌,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她开车去接姜瓷宜。
因为早上递出去那封信,她一天都没敢跟姜瓷宜联系。
当然,姜瓷宜也没联系她。
程星现在连她拆没拆信都不知道,心情忐忑。
恨不得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越是这样,路况越好。
平日要开半个小时的路程,一路畅通无阻,二十分钟就已经到了姜瓷宜实验室楼下。
程星将车停好,上楼去找她。
刚进去,就见许从适推着姜瓷宜的轮椅出来,两人边走边聊,各种名词在她们嘴里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分明都是同一种语言,程星却听不懂。
不过她们跟程星打了照面后就停止讨论,把工作的事留给明天。
程星和许从适打了招呼,推着姜瓷宜离开。
从这周起,姜瓷宜的复健课程就变成了晚上。
姜瓷宜下班要先去老师那里进行复健,然后再回家吃晚饭。
复健的过程很痛,程星都会陪着她。
去的路上,程星总用余光佯装不经意扫向姜瓷宜。
姜瓷宜看见了,但假装没看见,也不说话,任由沉默蔓延。
抵达复健中心之后,老师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姜瓷宜去更衣室换了身方便的衣服,开始练习站立和迈步。
很久没动过的双腿已然麻木,此时再进行练习就像是幼儿在学习走路一样。
不小心就会摔倒。
接连几次,姜瓷宜都站不稳,摔在地上一声闷响。
地板上铺了软垫,虽然摔下来并不疼,但对人的视觉和听觉都极度不友好。
可姜瓷宜不是个服输的人,一次次跌倒就一次次爬起,一次次挑战自己的极限。
直到老师觉得她到极限了,喊她停下来。
姜瓷宜已经可以站起来迈出三步了。
休息一会儿后,姜瓷宜又在老师的帮助下练习了一些腿部锻炼的项目。
等到结束,她浑身上下都像是泡进水里洗过一遍似的。
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疲惫得不行。
程星带她去盥洗间,她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
在姜瓷宜洗澡时,程星和老师交流了一下姜瓷宜的情况。
老师见多识广,但很少遇到像姜瓷宜这样有韧劲儿的人,所以预判她站起来应该也很快。
像姜瓷宜这种情况,应该有一个月左右时间就可以缓慢行走了。
程星在心底算了算
一个月。
貌似有
点不太够了。
她的时间所剩不多,但系统给她的任务一个都没完成。
非要算的话,可能第三条勉强能算。
但取得姜瓷宜的原谅这点也很难有评判标准,应该是攻略度要达到100才算。
在有限的时间内要做无限的事,程星也不知道系统怎么觉得她能在三个月内做到的。
反正按照现在来看,程星觉得完成不了。
正当她思考着,姜瓷宜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一扫刚才的疲累姿态,礼貌朝老师颔首道别。
回去路上,程星心事重重,也没再想着搭话。
反倒姜瓷宜先开了口“信是你昨晚写的”
程星正想着别的事,她突然将话题cue到了这里,便下意识应了。
姜瓷宜轻描淡写地说“跟你平时的字迹不太一样。”
“有吗”程星笑了笑“平时写字着急,就会很潦草。”
姜瓷宜点头“有的,你是不是习惯写过的时候会在落笔的时候往上勾一下”
“这你都发现了”程星惊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姜瓷宜默了会儿“我也习惯这么写。”
程星微顿“这么巧。”
在这个话题上,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听得出来,姜瓷宜意不在此,但她具体想探究什么,程星也不知道。
姜瓷宜说“以前我很喜欢给人写信。”
“是吗给谁写”程星问。
“有过笔友。”姜瓷宜说“很多年我们一直保持通信,但也很久没收到过回信了。”
姜瓷宜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看,程星却没任何异常,只坦然道“那还挺可惜的。”
“你全不记得了”姜瓷宜问。
程星错愕“什么”
总不能姜瓷宜是和原主是笔友吧
她到这里来太久,也太信任姜瓷宜,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
等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原书中写过,在结婚当晚原主怀疑姜瓷宜心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所以把她关进了阁楼里。
但因为真的体验了原主的人生,得知她还有个白月光之后,其他错综复杂的事情堆叠起来,倒是把最开始的事情忘了。
很可能这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就是姜瓷宜的笔友。
“你以前给别人写过信吗”姜瓷宜单刀直入地问。
程星忽地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