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四处寻摸着,显然是在寻找倚靠。

韩宏晔轻哄两句,等韩榆安静下来后深深看了眼齐大妮,一言不发地把韩榆送回西屋。

不过几息又出来,拿起墙角的木棍,照着那鸡圈噼里啪啦一顿敲。

“咯咯咯”

鸡圈里的鸡吓得四处乱飞,鸡毛飞一地。

韩宏晔板着脸道“娘您要是不让我去,打今儿起日子也崩过了,要么分家,要么我每天打砸一回”

说完丢了木棍,转身往外走。

齐大妮怎么也想不到,老二竟然为了榆哥儿那崽子忤逆她。

砸了鸡圈不说,还要闹分家

短暂的惶恐和后悔过去,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拍大腿开始哭嚎。

嚎她命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不听她话。

嚎老二有了媳妇忘了娘,为了儿子要气死亲老娘。

还迁怒到萧水容身上,抓起一把鸡屎就往对方身上砸“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亲娘兄弟,又来祸害老韩家,生的闺女不省心,儿子也是个蠢笨如猪的”

萧水容气得浑身直抖,泪珠子直在眼里打转。

当年她娘怀了双胎,生产时不幸难产。

嫁到韩家这些年,齐大妮没少拿这件事挤兑她,每每都叫她羞愤交加。

韩宏晔转头低吼“娘您别

说了”

齐大妮捂着胸口往地上一躺,音调不减反增“今儿我话就放在这,你要想出门,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榆哥儿的伤耽误不起,亲娘却以性命相胁。

韩宏晔以为这些年他已经对齐大妮失望到极点,不曾想没有最失望,只有更失望。

短暂的彷徨后,韩宏晔毅然决然地转回身。

刚转一半,肩头忽然落下一只手。

韩宏晔被一股巧劲拨到边上,紧跟着就是熟悉的厉喝声“跨什么跨大发媳妇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韩家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村长谈全板着脸站在门口,眼含怒火地瞅着齐大妮。

齐大妮是个窝里横的,要问她最怵谁,非冷脸冷面的谈全莫属。

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讪笑着“榆哥儿伤得又不重,哪用得着找大夫,白花钱不是。”

刘猎户看不过眼,插了句嘴“齐婶子你甭睁眼说瞎话,榆哥儿脑门上的口子都能看到骨头,满脸都是血,这都不算重”

齐大妮一眼看去,发现韩家门口站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都看到自己撒泼打滚的样子了

齐大妮又羞又臊“那就更不用看大夫了,直接准备后事得了”

谈全深觉齐大妮脑子有病,明明早些年不这样,直接看向一家之主韩发“大发,你也不准你家老二去找大夫”

韩发裹着件袄子坐在堂屋,吧嗒吧嗒抽旱烟“谈老哥你误会了,榆哥儿受了伤,自是要请大夫的。”

谈全略微满意几分,转而看向韩宏晔“宏晔你赶紧去吧。”

韩宏晔重重点头,颤着声说了句“谢谈叔”,一溜烟跑出门。

萧水容则快步进屋,当看到气息奄奄的韩榆,眼泪化作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

手指悬在伤口上方,哭声嘶哑“娘的榆哥儿”

韩榆虽昏迷,伤势却因治疗减轻不少,可以感知到外界的动静。

他有些疑惑。

第二次了。

所以榆哥儿到底是谁

他不是在废弃大楼里遇上丧尸群,正孤身应战吗

又是科举文又是对照组,还有爹啊娘的,让他一头雾水。

“啪嗒。”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韩榆眼皮滚了滚,感觉那一片皮肤都被灼伤了。

韩榆暗道不好,他怕是着了精神系丧尸的道,被困幻境里了。

要知道,现实中不会有人因为他受伤而心疼,更遑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