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遮羞布的阻碍,京城人骨子里那种爽利和热切的劲儿就都挥散了出来。
没人嫌麻烦,问到的人,也都挺好说话的。
反正苏木旁观是这样。
至于是不是他们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上来战略性
不招惹,苏木不太清楚。
反正没察觉到这种情绪。
最后,几个人的座位就挪到了一起。
每个人都开始往外拾掇东西。
花生米好几碟子,有油炸的,也有水煮的,还有一小盆泡发的蚕豆,苏迎军带的饭食之外,也有下酒菜,是俩咸鸡蛋,油汪汪的,用小刀切开,看着就有食欲。
“木头,一起喝点。”
苏木也跟着凑了上去。
澡堂里喝酒一般都是“文喝”,斯斯文文,慢慢悠悠,一碟花生米,一碟泡蚕豆能从“开花”吃到“败园”,没有人认真喝更没有人认真吃。
这种不拼酒的场合,苏木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顶得住。
真要像曾经在部队大院家里那种喝法,苏木宁可说自己不会喝酒。
于是,四五个大老爷们人人腰里缠着块大毛巾,脸对着脸,胸脯对着胸脯,堆满了花生米,泡蚕豆、咸鸡蛋、腌黄瓜条等小菜,一瓶小酒喝着
神聊,解闷,舒心,畅神。
旁边也有人远远瞧着咽口水。
还有人看到有人喝上了小酒后,就扯起嗓子唱将了起来。
一段京剧过去,竟也颇具韵味儿。
高翔是个好客的主儿,还张罗着把那老爷子喊过来喝了一杯。
这种陌生人从一杯酒变成了澡友,也是一种常规操作了。
苏木一共喝了两杯,加起来不到半斤酒,就有点头晕。
期间晃晃悠悠的还去温水池子里泡了一会儿,说是解酒呢。
跟酒后不洗澡能有效防止心梗这种说辞,到底哪种更科学,苏木也不太清楚。
反正没怎么在意,那老爷子去泡,拉着苏木这个年龄最小的,索性也就跟着去了。
一直到华灯初上,才尽兴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