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

直到三年后,皇后初次有孕,赫舍里家鲜花着锦,关于如月命硬克夫的流言也渐渐散去,家里才敢给如月议亲。

可惜这亲议的并不顺利,订亲对象不是坠马便是坠河,更有甚者在街上闲逛都能被二楼掉下来的花盆砸中。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提醒着人们如月是真的命硬克夫,谁娶了她都会被妨碍。

再一次被命运逼到死角,哪怕如月性子开朗活泼,精神也要崩溃了,这才有了之后的铰头发事件。

自从盛心庵建成,如月的一颗心彻底冷掉,每日青灯黄卷,如同行尸走肉,熬到今日终于油尽灯枯。

噶布喇看着女儿瘦削惨白的一张脸,心说这样让她走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谁一心求死了,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郝如月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沉重的眼皮撑开一道缝儿,然后被灯烛下两颗明晃晃的卤蛋晃了眼。

果然是清宫剧,这俩男演员脑门亮到反光。

旁边丫鬟眼尖,瞧见她撑开眼皮,便叫起来“老爷、福晋,三老爷,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大约嫌丫鬟聒噪,矮胖卤蛋一摆手,屋里服侍的尽数退下,屋中转瞬只剩丫鬟口中的老爷、福晋、三老爷和郝如月自己了。

福晋一直在哭,看着没什么主意,老爷黑着脸,倒是三老爷走上前来,放轻了声音问“月儿,还有什么话要留下吗你说,我们都依你。”

老爷闭眼落泪,福晋哭得更大声了,三老爷叹口气,转头对两人道“这怕是回光返照,大哥大嫂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月儿恐怕撑不了多久。”

你回光返照,你全家都回光返照,要不是身体不给力,郝如月差点当场爆粗。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缓缓看向四周。

她生在豪门长在豪门,也是有些见识的,这间屋子表面看起来朴实无华,然所用之物都是好东西。

就比如,放在炕桌上的那只药碗,如果她没看走眼,应该是只玉碗,若做成挂件,能卖到五位数。

还有那炕桌,在昏黄的烛光下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是用上好的花梨木打造而成。

更不要说屋中三人身上的穿戴了,没有某宝货,全是真东西,随便拎出一件都价值不菲。

试问哪个剧组能有这样的财力

想着郝如月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超自然现象,比如穿越。

明明应该是爷爷病重,她守在爷爷身边装孝顺,梦醒之后情况对调,换成她重病在

身,命不久矣,被家里人催着上路。

试着将刚刚做的那个梦,与屋中几人交谈的内容联系在一起,郝如月迅速理清了剧本脉络,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动了动唇,嗓子好像锈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侧头朝外看去。

此时福晋几乎哭晕,老爷也没了主意,三叔便问“还有想见的人是吗”

郝如月摇头,眼睛只朝外看,三叔一脸狐疑顺着她的目光走到外间,回头见她还在朝外看,直接提衣摆走出屋门。

再回头,抬眼便看见了高悬在门框上的硕大匾额盛心庵。

冷风刮过,索额图被冻得一个激灵,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一拍脑门急声吩咐“快快拿我的名牌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