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耿直道“他们不是不要您吗”
萧融“”
死孩子,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默了默,萧融也破罐子破摔了“他们不要我就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还就讹上他们了,不带上我,谁也别想好过。”
阿树“”
何苦啊,郎主。
过后,萧融翻出那叠他用一张少一张的白纸,提笔小心翼翼的写了一行字。
在这木柴贵得要死的年代里,纸更是能卖出金子一般的价格,就这点纸,还是他那个便宜弟弟送给他的,要让萧融去买,他可舍不得。
写完以后,也不用信封了,直接卷起来,卷成一个小卷,然后用细线绑好,萧融便交给阿树,让他送给今日见到的那个将军。
在阿树走之前,萧融想起一件事。
“来平阳招募的将军,是哪一位将军来着”
萧融平时不记事,他都忙着回忆自己看过的历史书呢,这种小事,向来是阿树替他记着。
阿树回答“说是叫简峤。”
说完,阿树一溜烟的跑了,留下萧融,愕然的瞪大眼睛。
那个年纪轻轻就眼神出问题的将军,居然就是简峤
屈云灭部下当中唯一一个没被清算,最后还活到寿终正寝的,简峤
不知为何,萧融突然有种憋屈的感觉,就这一个得罪他的,居然还是唯一一个有好结局的
*
另一边,简峤垂头丧气。
淮水之北,本来就没什么人才,当年被胡人嚯嚯的太严重了,世家大族又全都跟着皇帝南迁,哪怕有没走的,也都是不入流的世家,或者庶族,而幕僚、军师,这肯定要找个会识字的啊,平民都不识字,所以可选择的人,一下子就筛掉了十分之九。
一开始,简峤按照城中士人编写的名单,挨个去问,还能进门喝杯茶,后来,镇北王亲手杀了来投幕僚的消息一传出来,他吃过的闭门羹,就快比他吃过的盐都多了。
雁门郡没有,他便去代郡、中山郡,这几个地方都挨一起,也就两三天的事,他就转完了。
并非是因为这些地方不够大,而是因为,这几个地方,自古以来,都是流放之地,不受宠的皇子、得罪权贵的官员,落脚点通通都在这。
也就他们镇北军不嫌弃了,其余的,但凡有点出息,都想着往别的大城迁移。
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
咳,这个比喻不太好,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镇北军在这里发家,简峤更是从雁门关长大,他还是希望这里能越来越好的。
这样一来,简峤也就真的上了心,而不是把招募人才,当成高洵之交给他的麻烦任务,为此,他还亲自来到了平阳城,这个离他们挺近,但出过不少世家谱系的古城当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凡是听说了镇北王英勇事迹的人,都不愿意见他,告示贴出去之后,一日里,只有三个人来投,一个特长是做饭,一个贼眉鼠目,哪怕他不说,简峤都知道,他肯定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一个,则让他感慨,林子大了,果然是什么鸟都有。
怎么就能这么精准,居然一条都没落下,全部沾上了,哪怕到了现在,天都黑了,简峤回忆起萧融此人的时候,还是十分的感慨。
把这人领到大王面前,是不是能刷新大王最快杀人的记录,或是,突破了大王的忍耐极限,他平日是不会折磨人的,说不定在萧融这里,就破例了呢。
罢了,有缘无分,希望萧融能知道,不留下他,是为了他好,他这叫行善积德呢
晃晃脑袋,简峤不再回忆萧融那张十分容易引起精神污染的脸,而是继续苦恼,接下来
他还能去哪。
恰好是这时候,一个卫兵拿着阿树送的信进来了。
“将军,这是今日那个萧融命人送来的东西,还说务必要将军屏退左右,再观之。”
简峤疑惑,接过来,他本来想直接打开,但想想宁可信其有,于是,他自己走到里间,然后才展开细看。
一看这字,简峤先抽了抽嘴角,这比他当年刚识字的时候,好不了多少。
这人真是士人
幸亏萧融不在这,他要是在这,肯定要嘲讽一句,知足吧,他会写繁体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他写一手简体,你们这些大老粗,还得连蒙带猜一阵子。
不管怎么说,萧融至少写的容易辨认,简峤默念了一遍,然后蹭的站起身来。
因为上面写的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军中有叛,长安之难。
简峤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好歹是屈云灭手下四大部将之一,在军事上的敏锐度,他还是挺厉害的。
在益州出现动乱以后,大王立刻放弃了追击匈奴人,而是转而深入益州腹地,去年大王才把益州打下来,那里是离雁门关最远的城池,镇北军本来就不擅长治理,对那边更是鞭长莫及。
但临走之前,大王为了震慑那些异族,几乎是将那里血洗了一遍,刚听说益州出现动乱的时候,简峤还以为,是那些异族卷土重来了。
后来听说是庶族闹事,带着农夫起义,简峤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起义是常有的,农夫也容易对付,反而是那些异族,野性太强,不惧杀伐,很是令人头疼。
可要是这只是表面现象,而真正躲在背后的,是那些胡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引开大王
益州在腹地,大王哪怕知道有问题,再想赶回来,也来不及了,胡人又不知道大王的行踪,如此看来,第三句军中有叛,也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人发现,大王带两万兵马脱离了大部队,正是好时机,这才通知了胡人。
而具体是哪个胡人也很容易推断,如今有实力跟镇北军一拼,而且总是对中原虎视眈眈,还有机会绕过雁门关,从别的地方入关,并直入长安的,也就是鲜卑了。
简峤怒火中烧,又是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