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绊倒自己“怎么了”
祁知辰投来探究的目光。
也不知道陆黎到底许的什么愿望,如此持久,绵绵不绝。
常规的愿望,比如余凉那种,只要达成特定目标,就能拿到反馈,愿灵和许愿人也可以一拍两散呃不是,是下一个愿望再见。
但是到了陆黎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力太高,还是说愿望比较特殊,虽然一直都有能量反馈过来,但是任务却一直都是进行中的状态
也不是说不好,毕竟反馈来的能量是实打实的。
只要给的够多,长期任务和一锤子买卖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有一点,比较奇怪。
刚刚陆黎进去洗澡,离的远了一点,从他身上反馈来的能量就猛然间骤减。
愿灵的外形改变,本就是个非常耗能的事情,反馈来的能量一减少,祁知辰就感觉哪哪不对劲,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瓶子里的能量在飞速消耗。
吓得他连忙飞奔到离陆黎最近的地方,这才感觉稍微好一点。
所以
祁知辰苦思冥想也琢磨不出来,陆黎许的这个愿望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我我运动一下。”祁知辰不留痕迹地又往陆黎旁边挪了一步。
这每靠近一点,反馈来的能量都会成倍增长,于是就在不知不觉间,祁知辰感觉到自己好像贴到了
陆黎的胳膊。
哦,皮肤不错,手感上佳。
他低头看着自己戳着陆黎小臂的手指头。
受到能量的蛊惑,从手指头尖尖轻轻的触碰,到指腹缓缓贴上,再到手掌轻柔抚摸,最后到
手腕上传来一阵桎梏的巨大力量,陆黎猛然间反扣住祁知辰作乱的那只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挤出来的“你怎么了”
祁知辰“”
陆黎捏的还挺紧,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没能挣脱,不过下一秒钟,就被放开了。
“我”祁知辰缓缓调整着呼吸。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先远离陆黎八百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变回愿灵原型,最后靠着瓶子里残存的能量熬过今天。
这样才能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节操保留下来。
但是身体好像不怎么听他的指挥。
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一个登徒子。
正常朋友会这样做吗
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路,现在是夏天,夏天有蚊子,要不然他说自己在帮着打蚊子,就是听上去有点假,特异局战斗部队长不可能看不到有蚊子。
祁知辰心头思绪繁杂几乎搅成一团乱麻,不过几乎都是在一瞬间略过,现实的时间也才过去几秒钟而已。
在这一堆纷乱的解释之中,神秘返祖者组织的创始人、掌控999种纯种异族力量的幕后大佬、明面上单纯无辜吸血鬼返祖者在无数可能中找出了最优解
“你听说过抵足而眠吗”祁知辰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晚上,要一起睡觉吗”
上午,高悬的太阳透过窗户缝隙,投射下温热的光,盖在祁知辰的眼皮上。
他的意识从美好混沌的睡梦中缓缓抽离,微微睁眼。
然后猛然瞪大。
“陆、陆陆陆”烫嘴的名字在嘴里转晕了都没吐出
来。
祁知辰此刻像一只掉进了光滑浴缸疯狂扒拉想要爬出来的猫,手脚并用爬出去的同时,还眼神敏锐地扫视二人的下半身
很好,衣服都穿着完好。
祁知辰心中稍定,随后昨晚的记忆翻涌而上
其实什么也没有。
只是盖着被子纯纯睡了一觉,连聊天都没聊。
祁知辰一贯醉力量,变成花灵的时候醉花,变成吸血鬼的时候醉血,这次变成愿灵,在源源不断的反馈能量冲击之下,他有一种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感,就跟喝酒喝high了一样。
在这种状态下,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语、情感仿佛高压锅里的水蒸气一样,排着队想要喷涌而出,还是他最后的理智成了阀门。
虽然这阀门也不太紧。
啊,杀了他吧。
不知道愿灵绝食会不会自动死掉。
祁知辰坐在床边,心如死灰,脑海里跟处刑一样反复回放昨晚的情景
在他那堪称石破天惊的问话出口后,面前的陆黎很明显浑身一僵,说出的话都有点不太利索“什、什么”
彼时的祁知辰沉浸在恍惚的奇妙状态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遵循对能量本能的追求,一把拉过陆黎的手,抓着就往床上扯,仿佛手拉着手一起上厕所的小学生。
陆黎被拉了个踉跄。
放在他的身上,这简直是一件神奇的事情,毕竟如果战斗部队长就这个水平,估计早就被污染啃得渣也不剩了。
祁知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路披荆斩棘,跨过拦路猫大爷,绕过撒娇花青素,在陆黎房门前紧急
刹车,用智力降低百分之九十的大脑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果断旋转一百八十度,生拉硬拽着陆黎进了自己屋。
真聪明,睡觉还知道进自己屋。
陆黎很快反应过来,祁知辰这状态不太正常。
他跟着进了屋,在被拽上床的前一刻,一只手扣住祁知辰不安分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食指轻轻按在颈侧,轻柔地试图用能量探查身下人身体的异常。
然而,那送出去的异能却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切断。
这种力量庞大而诡异,陆黎一时间也摸不准要怎么应对,但是又担心祁知辰身体出问题,便轻声道“知辰,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知辰保持着任人采撷的姿势片刻,随后更加强硬地挣脱开来,所剩无几的智商认真思索,得出结论
睡觉要脱衣服。
于是在陆黎几乎是惊恐的阻拦下,祁知辰扒他人衣物无果后,开始对自己下手。
经过几乎是鸡飞狗跳、你追我赶、翻天覆地的斗争,最终以陆黎急中生智,一道电光直接将家中电路短路
灯一灭,祁知辰呆愣了片刻,再次做出机智的判断
可以睡觉了。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裹紧被子里,眼睛一闭,陷入甜美的梦乡。
留陆黎一人带着挣扎中留下的半边脖子抓痕和仿佛被蹂躏了的凌乱衣衫,坐在床沿,深深地、缓缓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