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劳动显得愚蠢。
这话她上次骂他的时候忘记说,现在当然只能腹诽。
过了不到十分钟,周重西从卧室出来,外面的公共区已经恢复安静。
他走去卫生间,排气扇仍在发出工作音,后窗打开了半扇,整个空间依然弥漫淡淡的沐浴品香味,像是柑橘属的某种水果。
地面湿迹未干,淋浴间的玻璃壁上布满水珠。
周重西走过去关上窗,脱衣服时并不意外地看到白色流理台上的一根长发,他的手指落在那里,熟练地拈起它。
尤之萤裹着湿头发窝在小沙发上看了几页,拖延了好一会才去吹头发、洗衣服。在小阳台晾了内衣,其他的拿去露台,她走出卧室便注意到外面卫生间的门关着,门缝底下漏出的亮光显示有人正在使用。
没有别人,只能是周重西。
她在今天早上见过他,只搭讪了两句,他的情绪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仍然不冷不热的脸,只是眼睛有明显的惺忪感,回答她的话时声音也略微涩哑,像是睡得很饱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样子,总之,看起来毫无睡眠问题,好像昨天被人拦路欺负的事并不影响他。
尤之萤这么想着,走到露台门口,卫生间的门就在这时忽然打开了,她听到声
响侧过头,便看见里头的人走出来,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灰色的休闲短裤。
大概没用吹风机,擦得也潦草,他的短发湿湿的,像刚淋过一场春天的小雨。
视线碰了一下。
周重西似乎没料到会撞见她,看过来的那一眼有轻微的怔愣,很短暂,转瞬又恢复自然。
尤之萤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与白天不同,她慷慨地冲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并不需要回应,她打开露台门,走去晾衣杆那边。
隔了几秒,那个身影也出来了。
他拿走了水池旁的拖把。
几分钟后,又拿回来,同时手里还带上了换下的衣物,尤之萤看到他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往里面倒清洗液,风从一侧拂来,将他的白t吹得贴紧,几乎能看到衣服下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特有的劲瘦身体和骨骼框架。
她已经晾完衣裳,坐在藤椅上。
气温舒适,晚风凉爽,眼前有黑色
的夜空和悠远的月亮,视线往下落便能看到绿淞河沿岸缥缈的灯火。
这种氛围很适合做点暧昧的事迅速推进关系。
只可惜对方明显是慢热型的,物极必反,尤之萤告诉自己要耐心一点,她至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周重西,”她喊他的名字,找了个可有可无的话头,“卫生间的后窗户好像有点问题,你发现没有”
“什么问题”他侧过脸。
“有点紧,很难关,也很难开,要推好几次,我今天差点夹到手了。”
尤之萤说话时抬起手,向他展示差点被夹到的是这只左手。
这似乎是她的习惯,说起什么,总要示意一下。
她身上穿了件近似无袖的棉质裙,显得光裸的手臂过分纤长。刚洗过的长发蓬松地散在肩侧,发尾在风里微微摇荡。
周重西的视线随着她落回去的手往下,在旁边那盆剪过枝的月季上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