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就要飞回纽约硅谷。
谢韶筠不是很柔软的人,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池漪来往行程的票根在随后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多,被收到归纳箱内。
直到谢韶筠上大学,大体积的归纳箱装满了,便又从超市重新购入一只。
整整四年,池漪来回坐飞机的机票可以装满整整五只大体积收纳箱。
系统问过谢韶筠很多次,为什么要爱上池漪,今天谢韶筠从与林淡的交谈中,窥见了原因。
因为对于谢韶筠来说,爱情最大的浪漫是,这个世界上始终有个人,无论她走到哪里,全球天南地北忙碌旅途后,她把谢韶筠所在的地方当成了归宿。
没有一见钟情,因为双向奔赴的痕迹太重,以至于爱上池漪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是后来,伴随着喜欢同时还有压抑窒息。
其实谢韶筠跟池漪分手的最后一段时间,谢韶筠没有
恨过池漪,因为她们的分手,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性格的不合适。即使没有癌症死亡,她们的婚姻也终将走向破裂。
现在由于她的去世,池漪陷入了很不乐观的心理状态中,谢韶筠发现自己会心软,并且不介意这种心软,她可以答应系统不叫池漪死,只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谢韶筠不会再将这种心软归入爱情行列。
因为她不是每一回都要去做好人,成全别人,更无能为力去成全池漪的爱情。
她和池漪感情破裂,不完全因为系统、简晴这些外在因素,而是在于不合适。
谢韶筠不能达到池漪要求的优秀,池漪也无法给予谢韶筠想要的自由和认可。
强行在一起的婚姻,谢韶筠尝试过,不想再去勉强自己,然后回到那个循环里。
如今谢韶筠是谢好运,从小谢橙教育过她,她可以肆无忌惮去做自己。
即使系统说了那么多的后果,在谢韶筠看来,只要池漪不死,谢韶筠应该都不会死,毕竟她们的生命是绑定的,离魂的缺陷相比于与池漪相认互相纠缠。
谢韶筠选择前者。
所以谢韶筠不打算告诉池漪自己是谁,后者是否伤心难过,对于现在的谢好运来说都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给予同情。
她会尽量救池漪,让她不要轻生,除此之外,与前世任何相关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再提,她只是谢好运。
谢韶筠跟林淡聊完天,并肩走出咖啡厅。
雨下得很大,路边行人挤在这处廊檐下躲雨。
谢韶筠从拎包里掏出折叠伞,与林淡告别。
伞面撑开,往前走了没几步,发现距离咖啡厅不远处,军绿色邮筒边站着一个人,随着谢韶筠走近,认出了池漪。
池漪好像站在这里很久了,邮筒没有池漪高,散下来的黑发边角处被飘雨浸透,贴在面颊上。
水珠顺延着她光滑的脖颈往衬衣里浸。
谢韶筠不由提醒她“好好撑伞。”
池漪答应下来,想了想,忽然问谢韶筠。
“我能躲到你的伞里吗”
谢韶筠掀开眼皮,对池漪说“不可以。”
风雨交加,且愈演愈烈,池漪穿着高跟鞋,撑着的伞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甚至倒翻过一次,她站在伞面外,把倒翻的伞掰正。
瞬间,衣服便已湿透大半。
谢韶筠在心底叹了口气,骂了句笨蛋。
没有谁比谢韶筠要更清楚知道,池漪根本不会撑伞。
尤其是风大雨大的场合,谢韶筠如果在场,谢韶筠会帮忙撑,谢韶筠不在,司机秘书为池漪撑伞。
眼下看上去可以容纳两人、质量结实的黑伞,被池漪撑的东倒西歪。
她的肩头落下很多的水滴,顺着无袖裸露的胳膊往下滚,有的砸在地上,有的顺着弯曲的手肘,把身上米色的单薄衬衣淋湿。
谢韶筠看了几眼,加
快往前走的步伐。池漪便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也没有距离太近,裸色高跟鞋踩在几乎要淹没鞋面的泊油路上,走了没两步,池漪脚崴了下,仿佛随时会滑倒。
谢韶筠冷笑,但是耐着性子放慢了脚步
临快上车的时候,这段极其惊险的路程才算走完。
池漪对着谢韶筠的背影,慢慢地说“下回你不要跟林淡单独在一块聊天,我有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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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漪笑容变得勉强,她主动挪开了视线,仿佛没有听见谢韶筠的问话般,自然而然继续上一个话题,对谢韶筠妥协道“好吧,我控制自己不再干涉你的社交。”
谢韶筠不想听这个,她盯着池漪。
池漪却没有与她对视,视线有些游离,目光没有落在实际的某一个点上,很容易看得出来在走神,仿佛透过谢韶筠在看另外的什么人。
谢韶筠张了张口,说不出更狠一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