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急促,音量极小,“长生,我是沈秀现在有人在抓
我,请救救我”
魏长生瞳孔快速收缩,下一瞬,他飞快将沈秀拽进马车里。进了马车,魏长生急问“姐姐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没办法,为了躲避追兵,必须这样乔装打扮。”
车帘子被掀开,魏朝清进入马车,沈秀膝盖一屈,跪下来,“夫子救命”
一向眉目温润的魏朝清,此刻神色极其严肃,“你乃逃奴。”
“逃奴”沈秀脑子飞速运转,“不、我不是逃奴,我并不是奴隶,我只是在司马世子殿下身边当丫鬟,但我没有卖身,我还是良籍”
“此话当真”魏朝清意外。
“千真万确夫子您可以去查我的籍贯,我并没有卖身”她磕头,“夫子请救我,我本是锦州人氏,被人掳至京城,有幸得世子殿下所救,但”
她言简意赅,将所有事情通通道出来,“我没有偷窃,我是清白的,可世子殿下不信我,他将我软禁,后又让我伺候他我每日朝不保夕,随时担心自己会掉脑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整日担忧自己性命不保,我只想活命,只想活命而已所以我不得不逃。”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簌簌而下。
得知她的遭遇,魏长生滞住,他的眼睛立时湿润起来,“姐姐”转而面向魏朝清,“舅舅,姐姐她好可怜,我们救救她”
静默良久,魏朝清道“你说你并未偷窃,然这只是你一面之词。”
“我对天发誓,我若是小偷,我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沈秀举手发誓。
“舅舅我相信姐姐,她定不会偷窃舅舅,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魏长生摇晃魏朝清的手臂,“救救她”
魏朝清的视线落在沈秀身上,默然许久。
若沈秀所言非虚,那她的确不是逃奴。不仅不是逃奴,还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可怜女子,若事实真如此,他可以放走她。
然事实真相如何,须调查一番才能定论。他道“此事我会查清,若你未有半分虚言,我会放你走。”
不是直接将她交给司马烨。而是准备调查一番,这是好事。沈秀大喜过望,“多谢夫子”
魏朝清“起来,坐下吧。”
沈秀赶紧爬起来坐下。等她坐好,魏朝清吩咐车夫回府。
先前沈秀跑得满头大汗,此时脸上汗珠直淌,汗珠滑着脸上的“化妆品”和泥土,使得她整个非常黏糊斑驳。她用手背擦汗,一抹一黑。
魏朝清将一块雪白的锦帕递过来,“拿去擦。”
“不用,谢谢夫子。”
她拒绝,他也不勉强,便将帕子拿了回去。
大抵一刻钟后,车子抵达魏府。车子一到魏府,就有下人迎上来,“大人,宫里来人,请大人即刻前去玄阳宫,圣上有要事相议”
魏朝清吩咐交代了魏长生几句话,重新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沈秀跟随着魏长生,一路进入魏府。魏府并不似
公主府那般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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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透着轻淡宁神的书卷香。
将沈秀带到一间卧房,魏长生道“姐姐,你就先住这里。”
房屋古朴雅致,简约又不失精致。沈秀说了声谢谢后坐下。魏长生也坐下,“姐姐,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清白的,舅舅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沈秀没想到,魏长生竟如此信任她。他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她,完全无条件信任她。她不知他为何如此信任她。毕竟他们相识并不久。
魏长生说完,又继续道“这几日你在哪里躲着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
“我躲在一处破庙里,没受伤,也没饿着。”
“那便好。”注意到她蓬头垢面,浑身脏污,他起身,“姐姐,我叫人备水,你且梳洗梳洗。”
浴桶里热气蒸腾。沈秀脱掉脏兮兮的破烂麻衣,进入浴桶里。温热的水流划过皮肤每一处,若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按摩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搓洗片刻后,她累得趴在了浴桶边缘。歇息了
一会子,继续搓洗,洗净一身泥水,她感觉自己仿佛轻了好几斤。
她穿上衣裙,拿布巾擦头发。头发擦到半干,下人敲门,问她可洗浴好了。她应了声。
不多久,魏长生进屋,“姐姐,我让人准备了一点吃的。”
他一进屋,就见沈秀发丝半干,两颊带着洗浴过后的红潮,烛光映着她微湿的头发,映得每一缕发丝都盈盈润亮。
魏长生怔然,他红着耳朵,让下人将吃食端上桌。沈秀瞥了几眼下人。
待下人离去,沈秀道“长生,如今京城里大街小巷都有我的画像,你们府里的人若看过画像,认出我来,万一有人给世子殿下那边报信”
魏长生“姐姐你不用担心的,舅舅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真的不用担心”
“嗯嗯”
沈秀放下心来。她将湿润的长发挽起来,去瞧桌上的吃食。
“这时候太晚了,不宜多食,多食易积食,积食难克化,所以只给你准备了一碗比较容易克化的鱼片索饼鱼片汤面。”魏长生奶声奶气地说道。
“谢谢。”沈秀捧碗。先喝下一口面汤。暖热鲜美的面汤入腹,她弯弯唇角,“味道很好。”
魏长生开心地咧嘴,露出白白的小米牙。他托腮,就这么看着她吃索饼。
等沈秀吃完鱼片索饼,魏长生猝地想起什么,他面露为难,好似十分对不起她。
“姐姐,你暂时不能出这个屋子,外面有侍卫守着。等舅舅查清了你的事,你才能”
“没事。”沈秀很能理解。毕竟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她还是个嫌疑犯,“能让我住这好房间,还给我吃的,就已经很好了。”
“很晚了,长生,你快去睡罢,明日不是休沐日,你还要去国子监上学,快早些睡。”
魏长生磨磨蹭蹭起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沈秀倏然叫住他,“等等”
魏长生飞快转过身,双目亮晶晶,“姐姐,你不想我走吗”
“不是,我是有事想问你。”
他眸子里光黯淡下去,“喔,姐姐要问什么”
“长生,你可知世子殿下现在情况如何了”
“听说还昏迷着未醒。”
没死就好。沈秀吐气,“他伤势很重”
“是很重,也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闻言沈秀蹙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