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听劝,沈秀从胸腔里溢出一丝叹息。回到屋子,她靠着门板,静静冥思。
她要如何悄悄离开冥思苦想许久,她的房门又被敲响。
“司马烨,不是让你们别守在这里了”
司马烨抿唇,“沈秀,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是吗”
目前来说,他的嫌疑很大。他前一日举剑要杀她,第二日就有刺客来杀她,他的嫌疑非常大。
司马烨也深知这一点,他倍觉无比冤屈,“谁知就那么凑巧赶上了但我发誓,绝不是我。”
沈秀不言不语。
司马烨“为何不相信我”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沈秀一条一条罗列他的罪行,“第一次见面时,我向你求救,希望你能救我,可你没有,救不救人,这属于自己的选择,无可厚非,因为也没什么可说的。可你不救我,却还要贬低我,辱骂我是贱民,践踏我的尊严。”
“后来我不小心带走了你的扳指,我并没有偷你的扳指,你非要说是我偷你的,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看起来的确像是我偷了你的东西。窃物者,脏满十贯,决杖黥面,流放千里,就算我真的偷了你的扳指,也没有要处以绞刑的那么严重,而你非要处绞刑,非要我死。”
“后来你把我关进柴房,提剑要杀我。”
“你屡次三番要杀我。”她逼视他,“我怎能信你,又凭什么信你”
纵然他之前甚至愿意吃她递过去的毒馒头,她也不信他
不会杀她。
“我从前”司马烨牙关都在打颤,痛恨自己从前对沈秀的所作所为,心口里堆积满的后悔,让他无法面对她,“从前是我不对对不起。”
“可这次真的不是我,”他摆了下手,笨拙又委屈地解释,“我就是杀了我自己,也不会杀你。”
沈秀笑了一下,没信他的话。
她的不信任,她的厌恶,她的憎恨,让司马烨的神经濒临崩断,“不是我”
他大声为自己辩驳,可她无动于衷。他的委屈,渐渐变成一股恨意,恨她如此不信他,如此冤枉他。
他的恨意,如巨大的深渊怪兽一样蹲踞在他的眸子里,驱使着他质问她,“要怎样你才能信我”
视线触及她脸上的怀疑与厌恨,他道“你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就是凶手你就讨厌我讨厌到了这种地步”
他
的眼睛费力睁了下,不堪重负的液体,拼了命地要从他泪腺里冲出来。他抑制住眼眶里温热的液体,恳求她,“不要这么讨厌我。”
沈秀神色冷漠,只字不言。
他再次重复,以极尽卑微的姿态,“请你不要这么讨厌我。”
她仍然不言语。
“你是不是会一直这样讨厌我,就算我不是要杀你的那个凶手。”
她终于出声,“是,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这里”
他后退半步,悲伤如水,浸满他的眸子,他像是个刚输了最后一把筹码的赌徒,完全不敢接受现实。
滞在原地良久,他道“不是我派人杀的你。”
知道她不会相信他,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脑袋深埋下去,一步一步离开。
沈秀关上门,继续琢磨如何悄悄离开。
司马烨回到房间,静坐在椅子上。他坐着一动不动,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
他动了下僵硬的四肢,起身。
再次见到司马烨,沈秀不耐烦道“又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再也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司马烨“不是我派人杀的你。”他说完,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他所期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