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些雪花怎么样”
面对这些形状各异的六角冰晶,至冬人的评价相当简洁“好看。”
事实证明,一个没有文学细菌的人,不,龙,给他看一千本一万本诗集,他也不能将雪花真的说出花来。
见少年没吭声,他想了想,又从小小的词库中抠了一个百搭的“浪漫”,随后像变魔术一般,将融化在少年掌心的雪花“拿”了起来。
白色的雾气弥散,化成水的部分在他的手下得到了补充和延展,最后凝聚成了一朵剔透的冰花。
接过冰花的少年爱不释手,摆弄了好一阵。
但不是每一片雪花都有被偏爱的资格。随着落雪的密度逐步增大,二人找了个避雪的地方,生起了篝火。
在火焰的照拂下,云苓的身子暖了起来,手却离火堆远远的,生怕捏在手里的冰花会化掉。
这种担忧很大程度上是多余的,希尔告诉他只要雪还在下,冰花要多少有多少,可他就认准了手上的那一朵,多少也不换。可它终究还是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化成了一滩冰凉的水。
他们所处的一隅之外,纷飞的大雪倒是比冰花存在得更为长久。
凝望着被包裹在雪中的蒙德旧址,少年托着
下巴,兀自呢喃道“生日要到了”
雪和他的生日没有直接联系,不过他刚来的这个世界的时候,天冷得厉害,白术先生以前总说,只要天开始下雪,就该给他准备礼物了。
这会儿璃月也有下雪吗
他转头问希尔“你知道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吗”
“生日人类如何确定它的准确日期”时间一直是至冬人难以弄清的问题。
“就是出生的日期嘛,不过也不一定。”云苓将目光从雪景中收了回来,“想听点我的故事吗算是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的交换。”
在对彼此过去的好奇上,二人的想法是一致的。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他挨到至冬人身旁,讲述了一段悠久的往事。
“我嘛,生日就不是出生的日期,我想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了,白术先生也不知道,所以我的生日被定在了他捡到我的那天,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不过当长生提起这件事的时候”
璃月向来有生日吃长寿面的习俗。那天的不卜庐前台空无一人,都聚在内室里,围着一个比板凳高不了多少的小孩打转。
在医师的鼓励下,孩子的小脸憋得通红,两颊吸得凹了进去,只为能一次性吸完一根长长的面条。
“别噎着了,小寿星。”盘在专属“蛇架子”上的白蛇吐着红色的信子,“知道你的生日为什么是今天吗”
抱着面碗的孩子费劲地咽下口中的食物,他当然记得自己是在几年前的今天被丢到不卜庐门口的,但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后,抱住医师的胳膊,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因为今天是长生把我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日子。”
医师把委屈巴巴的孩子抱了起来,不赞成地看向肩膀上的白蛇“长生,你又教他什么了”
“冤枉我可没这么跟他说过。”长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医师怀中捂嘴偷笑的小绿茶,“小坏蛋,虽然不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但我当年还尽心尽力地给你起了名字呢。”
“略我不信。”
“呵呵,是真的。”医师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不过假如用长生给你起名字,那我们云苓现在就要叫白年糕了。”
孩子发出了迟到的抗议“坏蛇”
“喂喂,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的嘛你当时就那么一只无毛的小瘦猴子,我希望你能和年糕一样白白胖胖的这叫做美好的期许,跟我念,美好的期许”
“是个可爱的名字。”身为中间人的医师早就习惯了打圆场,给两边都顺了顺毛,“今年的礼物喜欢吗”
埋在他怀里的孩子把脸抬了起来“喜欢,可是”
医师把手放到耳边,示意自己会耐心地听他“可是”以后的内容。
孩子又看了他两眼,不舍地挣脱他的怀抱,噔噔跑回卧室,拖来了宝贝了好几年的几件礼物,还有平时乖乖喝药积累的满本子兑奖凭证,鼓足勇气道“我要拿这些换”
医师戳了戳这个喜新厌旧的小家伙的额头“哦,又喜欢上什么新奇的小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