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成功逃过一劫,阿芜悄悄松了口气,果然,人得识时务,头铁是不行的。
褚晏见状,目光落在妹妹这唯一的幸存者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虞青山喝完茶在这坐了片刻,用眼神警告了两人好几轮,这才鸣金收兵。
见其要走,虞秋秋顺势便打算跟着一块回去。
可刚一起身,褚晏却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虞秋秋“”
褚晏“你说一个时辰后再走的。”
“啧”虞秋秋用气音道“差不多就行了,你四舍五入一下。”
褚晏无声控诉,不松手。
虞秋秋深吸了一口气,上手掰他手指头,理由充分“没看见我爹生气了么我不回去赶紧哄,这父女关系破裂了你负责”
听到动静,虞青山顿步回身,紧接着眉头皱起。
啧啧啧,这演的又是哪出啊还拿他做起筏子来了
“行了,我不用你哄。”
还父女关系破裂,单枪匹马去寻人的时候没见她害怕,这会儿倒是会自己吓自己了。
虞青山只觉好气又好笑,不过,见女儿有这心,他心里到底还是宽慰了些。
虞秋秋“”
“不,你要。”
一计不成,虞秋秋又生一计“我的东西都搬回去了,不回去的话,
都没衣裳换。”
“之后怎么圆之后再想法子,先回去再说。”
虞秋秋自觉这理由无懈可击,褚晏也的确松开了手,然而
“我也有衣裳在那边。”褚晏松开她后,作势准备下床,看这样子,竟是准备和她一块回去。
虞秋秋双目圆瞪。
“狗男人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他那才几件衣裳,竟也好意思说出口”
“把他一块带回去了,那我折腾一趟的意义是什么”
“你疯了,身上还有伤呢,动来动去,等会儿伤口又裂开了。”虞秋秋赶紧阻止他,说着就捞起了他的袖子,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果不其然被洇出的血染红了,看吧,证据确凿
虞秋秋小脸严肃,犹如判官。
“小样儿,跟我斗,你就老实搁这待着吧。”
然而,这边大捷,后方却来了个背刺。
虞青山看着两人那难舍难分的样子,甚觉刺眼,自古只说红颜祸水,可他看这男人的容貌太突出了,八成也是个蓝颜祸水,瞧让他家秋秋给操心的。
“行了,你俩的衣裳我让绿枝给你们一块带回来。”
虞青山直接一锤定音。
真是看不下去,欺负老鳏夫么这不是
虞青山骂骂咧咧地离开。
虞秋秋“”
阿芜去送人,回身带上门时,瞥见哥哥捏了捏嫂嫂的手心。
阿芜抿唇轻笑,嫂嫂要搬回来住了,那哥哥和嫂嫂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嘿嘿,真好
阿芜开开心心地将虞青山送到了府门口,马车都起步了,还在踮脚招手“虞伯伯慢走。”
直到马车拐角消失不见了,阿芜才从府门进去。
在去往主院和自己院子的岔道口,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吩咐了小厮让其拿了新的纱布和金疮药去给哥哥重新包扎一下。
她进到自己的小书房,从书架的最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都是周崇柯先前给她写的信,全都完好无损,她一封都没有拆开。
阿芜抱着盒子回到了书桌前。
之前以为哥哥对嫂嫂变了心,她对爱情失望透顶,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永恒的感情,都是骗人的,连带着把世子爷也一块打死了。
她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理他,可当她着急忙慌去找他帮忙时,他还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芜忽地有点愧疚,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世子爷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受了无妄之灾,好像是有点蛮不讲理
盒子里的信被塞得满满当当,想也知道世子爷当时一定很茫然。
阿芜抿了抿唇,将信拆开,虽然现在才回信有点晚了,但她想了想,还是认认真真地一封一封地回复了。
临到傍晚的时候,周崇柯收到了一个大信封,鼓囊囊的,摸起来似乎有厚厚一沓。
他拆开,一张张地细看。
半响后,周崇柯撑着额头,一整个哭笑不得原是遭了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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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思忖,开始居安思危,这种事情,有一就有可能有二,有二就有可能有三,老这么被动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他换了个姿势摩挲下巴,忽地抬眼问随从“你说,我现在去褚府提亲的话,会不会显得像是在挟恩求报”
随从挑眉,挟恩求报
“恩在哪”随从发出灵魂一问。
周崇柯瞪眼“我不是救了他和虞秋秋么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他说着说着,音量开始走低。
好吧,就算他没及时赶到,好像影响也不大。
周崇柯泄了气。
不过,程将军醒来后,他问了程将军,据其所言,当时战况十分惨烈,他们都没剩几个人了,对面还有黑压压一片呢,之后他们被人袭击了后颈昏迷,完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怎么到最后反倒是那些死士全丧了命
“嘶”
周崇柯倒不是不希望程将军他们平安无事,他这纯粹就是想不通。
他到那的时候,就一个虞秋秋在,也没见着其他人啊。
总不可能是虞秋秋干的吧
这一猜测甫一冒出来,周崇柯就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虞秋秋一个杀了五个那是运气好,可要说她一人干掉了上千人,不是虞秋秋疯了就是他疯了。
“不可能不可能”
否决了这个离谱的猜测,问题瞬间又回到了原点。
周崇柯支着下巴“你说,到底是谁力挽的狂澜”
随从想了一会儿,先给他去掉了一个错误答案“反正不是您。”
周崇柯“”
这随从不能要了。
是夜,褚府,主院内。
虞秋秋呈大字状躺在床上,褚晏被挤得只占到了一点边边。
只见她翻来覆去,忽地一个打挺坐起,双眸微微眯了眯,危险靠近,语调幽幽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说你有衣裳在虞府,故意引我阻止你,为的就是让我爹开口好遂了你的意”
虞秋秋越说越觉得像是中计了,死死盯着狗男人。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
“等我找到破绽,哼哼”
虞秋秋咬牙切齿。
褚晏褚晏从阿芜那里得到了启发,直接承认了。
“嗯,故意的。”他点了点头道。
虞秋秋黑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说什么”
褚晏定定看着她,目光真诚,开始自我反省“我诡计多端,不择手段,胜之不武。”
最后总结“我错了。”
虞秋秋“”
沉默。
还是沉默。
虞秋秋深呼吸气,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