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3 章 悬河诡渡

诡话第一boss 吾九殿 3472 字 9个月前

明面上是玩家获得了技能天赋,实际上,玩家在一点点变成空壳,变成携带技能的死人。

结果证实了卫厄的猜测。

一但他放开对自己意识的控制,在装备了胡家五爷天赋的情况下,暗示自己“我是胡五爷”,一股阴气就从意识深处阴险地爬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诡上身”

胡五爷在卫厄出香头房的一刻,在他身上活过来了。

大真师带着的铜镜的确是道镜,但那会儿,控制卫厄身体的,已经从他变成了恶鬼版本的胡五爷。死人比活人更疯狂,更偏激,对生前重视的东西更加贪婪。所以在“胡五爷”替代卫厄之后,出现在香楼的胡五爷,比平时更加得意忘形,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恰好是这份“难以忍受”,没多少人愿意和胡老五打交道,使得他一路自然地出来,上了马车。

要是再晚一些,那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恶鬼上活人的身,自然而然会吸收活人的阳气血气。若换个正常的活人过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过后大病一场。但是卫厄的阳气生机,恐怕没有比恶鬼多多少,就“胡虎山”上身的那么一会儿功夫,他的身体已经在无限逼近真尸体了。

“胡虎山”再多上身一会儿,卫厄恐怕都能当场变成阴尸、尸僵。

“胡虎山”怨毒不甘的意志被卫厄压了下去,

马车里残存一小丝阴气,卫厄活动了下手腕,听到一连串的僵硬关节声。让恶鬼上身,的确是应付过了大真师,但也给他留下了些麻烦只能说,幸好太原副本危险度高到玩家打不打都一样,武力没有半点用,只能靠智取。

胡虎山的上身,虽然带走了他残存不多的阳气,差点直接让卫厄现场变行尸,可也帮他解决了一个问题

让他们直接往太原香会会场去了。

恶鬼上身,在活人身体被控制的同时,恶鬼的部分记忆也会灌输到活人脑海里。

显然,胡虎山贪婪太过,在上身时最大的执念就是自己能够在太原香会里捞到多大好处,出现在卫厄脑海里的记忆也多和“太原香会”有关。其中价值最大的,就是香会会场的地点、位置。

太原香会会场在太原正中心。

可是是在一个除非香会当天,否则普通人完全进不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香主”显灵,在太原城生出来的大香坛。

抬轿的蓝布脚夫扛着轿

子,在太原城转了好几条街。先后从三个镇路石头诡前路过三遍,又经过一个洒了公鸡血的十字路口,最后才在一个蓝幽幽的牌楼前停了下来。

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在蓝布脚夫用这种古怪的方式抬轿绕路后,一片灰扑扑的香坛大坪突兀的出现在卫厄面前。

卫厄一掀车帘,同后头的“娄临”一块儿下了马车。

不论是主家,还是门客管事,要在香会开始前来这会场,似乎都要经过这么一串古怪的流程。卫厄能够看见远远的街道另外一头,还有一队香头家的仆人,在一块石头前转来转去。

玩家“卫厄”抵达高危区域香坛大坪

玩家“卫厄”接近未知存在

当前区域污染度过高,系统提示率降低

幽绿幽绿的文本出现在面板上,控制局分析组的各个大屏幕,在卫厄抵达香会大坪时,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通过特殊的读数仪器,分析组的成员心惊地看到,许多脓肿的斑驳油彩在牌楼后涌动。

污染等级和危险程度,跟滇南的爨僰巴蛇腐烂的真身出现时差不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让人作呕泛晕的污秽斓光,虽然在不断地、恶意地涌动,却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里,并没有像爨僰巴蛇和诡帕蛮山主那样,直接侵入污染大坪内来来往往的活人。

然而,污秽斓光这种限制并没有让人放轻松,反而越发不安,感觉到另外一种不同的阴险。

就像早已经将整个城池视为口中食的诡物,正扒在食缸口往下阴笑地瞧着,

底下来来往往的蚂蚁一样的供香会成员,对自己的结局一无所知。

卫厄微微深吸一口气,同另外一支正好来干活的供香会成员一起,踏进了“香坛大坪”。

一迈过牌楼,扑面而来的污秽感就让卫厄全身肌肉紧绷到极致。

在他的感觉里,自己就像走进了一片充满秽气的泥沼

通过卫厄特殊的“血供品”视野,无数变幻的、重金属污染物的彩色光泽在黑夜的大坪上飘动,涌荡。还有许多黏黏糊糊的沥青物质,从半空中垂落,半虚幻地重叠在香会会坛的各种坛搭摆设上。

卫厄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攻击求生的本能,一步步往香坛大坪里走。

血供品的特殊视野,是个被动技能,卫厄控制不了,只能尽可能地无视。

在忽略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油光,沥青物质后,整个香会大坪,其实是个偌大的广场。

灰黄的大坪上,于前侧方用搭起了一个大梯形坛。坛前放着一排排红木神台桌,左右则放开两列长木凳。一根根木头杆子按照特殊的方位立着,挑高悬挂下不同颜色的神幡。正对大坛的地方,是一尊三米高的大香炉。

大香炉里香火簇燃,

其余另有几座中等大小的香炉摆在大坪的不同位置。

线香的气味缭绕,有香头带来的奴仆,正在日夜不

停地在坪上烧香点金箔。更远处一点的地方,搭着几个华丽的大棚,似乎是给香头们、贵客官人们在香会当日歇脚用的。

毕竟,像香头、士绅命官这种贵客,怎么能像普通香信一样,在大坪上一跪一站就是一整天

而在这一切中,最恐怖的,是一尊用红布蒙头盖着的彩绘金身像。

彩绘金身像矗立在大坪最深处,香坛上头。所有的斑斓污光都是从它身边逸散出来的。但是这尊用红布铁线扎住顶部的神像,神像本身却环绕着一层黑雾,无尽的沥青在彩像后头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