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人,谁也说不出口那一个“不”字。
见他们两个人沉默,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姜眠温声道“爹爹,娘亲,其实这件事我没有受苦,也没有委屈什么,阿笺哥哥已经为我流了很多次血,只是因为他体质远远强于我,强者要给弱者供血,但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半个字。现在轮到我为他供血,帮助他,当然也不应该犹豫。”
其实看父母这样舍不得,姜眠心中念头不同,倒隐隐对宴云笺多了几分怜惜若他亲生父母也在,见自己的孩子一次一次为他人割血,想必也会心疼至极。
父母心尖总是向着自己的孩子,在她爹娘的立场上,始终不能这样疼他。
该劝的已经劝完,姜眠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他二人回应。
终于,姜重山又看了萧玉漓一眼,萧玉漓对上他的目光,不愿说话,默默转开了头。
多年默契,姜重山微微弯唇,伸手摸摸姜眠的发顶“乖阿眠。”
他这样乖,这样识大义的女儿。
弯下腰,与姜眠的视线平齐“爹爹答应你了。去吧。”
在家献血果
然比在外边条件要好太多。
首先是高梓津亲自操刀,创药,纱布,清水,刀具,一应俱全。
高叔很小心挑挑拣拣了半天,拾起一片最薄的刀片,对着光研究许久,淋上些许烈酒擦净。
姜眠看着这些心中才终于有了些实感,虽然并不害怕,但也知自己的确考虑的少宴云笺对她的爱护,真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想着,她往旁边看了一眼。
宴云笺的脸色一直就不好,此刻更显惨白。他默默低垂着头,连呼吸都是轻的。
原本放在桌上交握的双手,不动声色移了下去,搁在膝头上,指尖轻颤着。
姜眠不由笑“阿笺哥哥,你放轻松一点嘛。”
她看着宴云笺,姜行峥却一直看着她。见她笑的温柔,心中一阵不是滋味“笑什么,笑起来丑。”
宴云笺一下抬眸,“兄长。”
他轻轻摇头,不赞同道“别这样说。”
阿眠曾与他说过,她相貌平凡,在背后招致了他人嘲笑。当时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让他心一直揪到现在。
被自己大哥这样讲,阿眠该多难过。
姜眠瞅瞅宴云笺,转头娇蛮伸出一根手指戳一下大哥硬邦邦的手臂“别说那么夸张,我不就是眼睛小点,鼻子塌点,脸圆点,有那么丑吗”
姜行峥斜睨她。
阿眠生的实在精致,眉眼如画,眼珠轻转就娇憨灵动的招人喜欢。
他看着,违心道“丑。”
宴云笺拧眉“兄长,阿眠不丑。”
姜行峥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是事实。他一直想等自己复明那一日,定要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他亲眼见过了,她的容貌是当世之最。
姜行峥摆摆手,也懒得别扭下去,转头去问高梓津“高叔,一会你下手的时候可千万小心点,别划的太深了,阿眠是姑娘家,不能留疤的。”
“知道。你高叔我手上还没准吗再说我亲自研制的去疤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切准备就绪。
割血,包扎,引药一齐下来,高梓津只划了一道小血口,姜眠甚至不觉有多疼。
她关注宴云笺,待他喝完药,忍了一会终于问“现在能看清楚了吗”
“哪有那么快,”高梓津哭笑不得,“阿眠,你也太着急了吧。”
“哦那还要多久啊高叔”
“晚上差不多。”
姜眠点头“阿笺哥哥,你去休息一会吧,你也累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