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夏最后一战打的十分不易,双方都无军粮,几乎都是靠性命在拼,谁坚持到最后一个倒下,谁就是赢家。
宴云笺带姜眠从侧方绕过去,终于在交战第三天时把她带回姜重山身边。
彼时战争正值激烈时,他们来不及多说几句,宴云笺便换了戎装去战场。有他在,烈风军直如如虎添翼,比姜重山预计的还要早两天结束。
把杨潇烨的残兵余部逼入绝境时,宴云笺搭箭上弓,那一瞬,他心中想的不仅是这一场浩荡战役的结束,还有他体内的爱恨颠之毒。
爱已被他亲手埋葬,恨,不能再错下去了。
哪怕仅仅作为对手的尊重,他也不愿看见杨潇烨活着回去,对给他无尽苦难折辱的皇兄卑躬屈膝,效忠犬马。
一念至此,他脱手松弦,直直射穿杨潇烨的头颅。
军中都说经此一役,他们少将军的军衔要擢升从二品了。
“我朝律例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须金殿受赏,由皇帝亲封,此番只能等回京再受封赏了。”
才下战场,后续扫尾的事情不少,姜重山手中抓着头盔,随意抹一抹脸上溅到的血,一面往回走,一面与宴云笺聊。
宴云笺说“义父,他见到我,得知这四年屡屡立功的乌烈就是宴云笺,只怕对您不利。”
姜重山指挥前方士兵抬走伤员,回身淡笑道“他不敢,我们是班师凯旋,他那样的性子,怕这怕那的,总要掂量。”
“十三万兵马驻外,他不敢对你如何。届时他咬牙认你是乌烈,一言九鼎,过后再反口,也不可能了。”
宴云笺想了想,点头。
“阿笺,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姜重山停下脚步,正视他,“你又救了阿眠一次,若没有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为父亲,我恨不得丢下一切去救我的女儿,但我不能抛弃这成千上万把性命交付在我手中的将士们。你把阿眠带回来,等同于救了我的命。”
宴云笺无奈“义父,您若对我说谢字,会让我无地自容。”
姜重山拍拍宴云笺的肩膀。
一家人说谢,是见外。
他放远目光,战场萧瑟荒凉,脚下土质坚硬,处处未干的血痕。
“阿笺”
“义父。”
两人声音一道响起,姜重山笑了“你说。”
“义父想说什么”
“哎,不重要,我只是看这地方荒冷,有些感慨罢了,”姜重山指指他,“下了战场,你少见这么郑重,什么事啊。”
“有件事,与阿眠有关。我想告诉您。”
因为断粮,这场战役须速战速决,姜眠清楚这一点,故而没有走,就留在军医这里帮忙。
今日传回消息,战事彻底结束,杨潇烨已死。
“这不是挺好的事儿吗这是立了大功啊,听说那姓杨的脑袋还是被
少将军一箭射穿的呢。”
张道堂念念叨叨个没完“怎么将军一回来,就把少将军给罚了立这样大功都不能抵,犯的什么事啊这是”
“什么少将军被罚了”
姜眠进来就听张道堂的大嗓门,放下手中药品,小跑着凑上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少将军怎么了”
“姑娘啊,”张道堂笑,“就刚刚,才进营地。听前面说一回来,少将军就被将军赶去军营门口罚站呢。”
“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
看来他都不知道,姜眠把手套和面罩一起摘了“你在这忙着,我去前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