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笺道“请娘娘莫要提及此人。”
“好吧,原是本宫不对,不该让将军心里不痛快,”凤拨云点头,“只是还望将军想一想本宫今日之语,本宫与将军,身
世相仿,都是故土难支一介游魂,见了将军总是亲切,若能援以为友,最是再好不过。”
宴云笺似笑非笑,垂头拱手后,正要抬步离去。
“虽是身世相仿,但也有所不同,”凤拨云声音低不可闻,“虽然将军神勇,本宫力弱,可本宫闺名,犯了将军名字中的忌讳。这一向,命数天定,将军怕不怕日后少不得会被本宫拨弄你的命运”
铁链哗啦一声响动,姜眠抬头看着狱卒打开牢门,对后面点头哈腰,她心中一紧屏息,望着那方向。
走来的人是顾越。
姜眠松了口气,慢慢扶着墙站起来。
“大人怎会过来”
顾越沉默只打量她,便是他不说话,目光也露了怜惜。
“大人来此,怕落人话柄,我一切都好,大人日后不要再来了。”
好
哪里好
顾越注视姜眠,他从未见她如此消瘦过,苍白的像一抹轻烟,仿佛风一吹便会散“此案辛狱司负责羁押,不负责主审,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权力照顾你,但我”
“大人没有权力照顾我才是最好。我也不希望大人对我太过怜惜。”姜眠打断他。
正如他所说,在整件事中,辛狱司并不占主导力量,此地隔墙有耳,无论他后边的话是什么,只要他稍稍透露任何照顾之意,都会引火烧身。
姜眠望着他,忽然身子一矮,对他跪了下来“我有一件事想求大人”
“阿眠,”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顾越慌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他扶着她,甚至不舍得松手,可这与礼不合,她还是个姑娘家呢。顾越暗暗咬牙,等姜眠站稳,还是轻
轻放了手。
姜眠低声道“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您曾为我送来贺礼,我一直收在我房中梳妆台下。如今,姜家蒙难,您的礼物实在贵重,若被有心之人发现借题发挥,只怕会给您带来麻烦,请您务必将东西收回。”
顾越喉头一哽,正要说话,却见姜眠目光清透,定定的望他。
她双手放在身下,轻轻合掌,表情与肢体都诉尽千言万语。
就像绝望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托付与祈求之意无须言表。
顾越心中有数了“好,我答应你,会去收回。”
姜眠松下一口气,眼中起薄薄泪光顾越能懂她,她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在此情景,实在不好直接言谢。
左右无人,江面抬手解下脖上一直挂的玉坠子交给顾越“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将此物交于我爹爹,他身有旧疾,在家时一直是我随身给他带药,这些日子想必他难挨。”
她将此物说的普通,但顾越知道,这并不普通。
他识得这玉坠,里面装着天骨丹,是世所罕见的灵药。
顾越声音低不可闻“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她身子这般弱,哪有她父母兄长能熬。两颗天骨丹,都未必能保住她性命,再送出去,哪里还有余地。
姜眠摇头。
天骨丹能交到父母与大哥手中,便再好不过了,算是给他们多一重保障,她安心些。
而她自己
只盼像她所想那样,宴云笺的恨,冲她一个人来。
她轻轻道“我自己留着,就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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