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蒄及时阻拦了试图纠缠程宝舟的慈柔药尊,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带着程宝舟离开了这片竹林。
敞开了微小缝隙的雪色鸟笼再次合拢,只留下了茫然跌坐于原地的金发男子,不知为何,他觉得心中缺了什么。
“程宝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元蒄宇仲径直带她回到了渊海楼。
“元蒄,我只是在思考,倘若我们用尽各种医修、丹修的手段都无法解决九喜病,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与其说是病,为什么不能将它判定为涉及其他道统的一些手段”
元蒄静默一会儿,才道“那有什么手段能无形无色做到如此地步因为此事涉及到了慈柔,我们也请宗门的太上长老看过,若是有人特意施为,早早便查出源头了。”
却听她问“那比太上长老更厉害的人,可曾见过呢”
“这样的小事,不值得惊动他们,”元蒄宇仲看向她“你以为在他们眼中,寻常修士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明白了。”
莫名的,程宝舟想起了那位断情绝爱的剑尊,连诛夷都被反复折磨,始终难以突破的归虚境,都是些怎样的修士
或许看诛夷半步归虚后的变化,便能够猜到一二了。
元蒄宇仲想了想,对她说“之后就看慈柔的天香药体有无变化罢,近段时日应当无事再麻烦你,你且安心准备自己的事。”
就今日程宝舟出手震退慈柔药尊那一手,便叫他觉得她的实力绝对不会差,此次天妒英选说不得就是魁首。
慈柔再怎么虚弱,也是合体境尊者啊。
程宝舟却说“我觉得应当不会有什么变化,其实你也心知肚明,从他的反应来看,天香药体能够继承我异体特性的希望实在太小。”
更确切地说,程宝舟隐约觉得自己这具后天异体,某种程度上要凌驾于天香药体。
所以她的血液对于慈柔药尊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又或者说除了血液之外,被她皮肉包裹的一切都让他难以抗拒,若说产生某种相互吞噬的效果也不尽然,因为她并没有想要对慈柔做什么的冲动。
元蒄宇仲听了这话,只是施了一道术诀,让程宝舟整个人焕然一新字面上的意思,他清除了她周身所有关于慈柔的气息,断去了两人薄弱的联结。
包括一些更深层次的因果,也被他斩断了。
“没有变化就没有变化,往后我不会再带你去见他,也不会让他将见过你的事说出去,这样就可以了。”
“快回去吧,你的同门还在等你。”元蒄宇仲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程宝舟只朝他拱拱手,没有不识好歹再说什么,因为她清楚对方的言下之意,今日慈柔药尊的反应出乎两人意料,倘若此事被他人发现若是没有变化,那么就加深接触,乃至于生下一个继承两人血脉的孩子,即便解决不了九喜病,于丹医两道上却是一个重大突破。
所以出于保护,元蒄宇仲不愿让她再涉及此事,即便在非人的实验下,或许真的能研究出许多惊人的成果。
她珍惜对方的好意,可同时内心却对九喜病有了不同的看法,因为程宝舟已经意识到,此病关系甚大,总有一日会波及到自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一步追查。
兴许元蒄宇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更不情愿让她牵扯其中。
毕竟,假如九喜病的传播并不单纯基于双修,而是在于双修之时彼此是否有情意、欲望,或者种种涉及人性更深层的东西,仅靠药仙十楼,难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