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懊恼不已,还命我绝对不能告诉郎君。”
清丰语气里也透着无可奈何。
毕竟他自己也挺为难的,一边是对听荷的保证,因为他当时确实答应不告诉郎君,可是另一边郎君才是他的少主,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家郎君对那位小殿下的心思。
要是真让旁人捷足先登,成为了王夫,清丰才会懊悔不已。
在他看来,唯有自家郎君,才是与永宁王殿下,最为般配的人。
萧晏行面无表情问道“听荷还说了什么”
清丰见自家郎君脸色如此可怕,心底一时忐忑,也不知自己说出这番话,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他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听荷说了,殿下对那些画像并不敢兴趣,画像带回来之后,便命人立马扔进了柜子中,之后便再未打开看过。”
清丰自然是想宽慰郎君,让他别太着急。
虽然宫里的贵人们,是有这样的意思。
但听荷说来,殿下似乎对此并无甚兴趣。
“画像之中都有何人”萧晏行问出这句话时,拳心捏紧,似用尽了全身气力。
清丰面露尴尬“听荷只透露了一两个,旁的她也没有多说。”
“是谁”
此时房中点燃的灯火突然摇晃着,在暖黄色的烛火笼罩之下,摇曳着的灯芯发出噼啪的几声脆响,院外打更人敲响的鸣罗声音,传到院子这边,早已经沉闷而遥远。
清丰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这才小心翼翼说道“据说有裴家的裴四郎。”
裴靖安。
果然有他。
其实方才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萧晏行便迅速将朝中世家门阀的青年才俊都在脑海中巡视了一遍。
能够入选永宁王王夫的名单,第一便是要家世显赫。
只怕得是门阀世家的郎君,才勉强配得上入选这样的名单。
这些郎君即便名满长安又如何,不管在外面被多少小娘子爱慕着,可是到了谢灵瑜这里,也不过是十几副画像之一而已,他们才是被挑选的那个。
即便是裴靖安这样的人,也不意外。
“还有呢”他轻声问道。
清丰想了想,眼底居然闪过了一丝于心不忍“听说还有清河崔氏的嫡长孙。”
“崔休。”
萧晏行冷静的复述出这个人的名字。
难怪从今日见面时,那个崔休便表露出了对殿下与众不同的兴趣,是因为他早知道自己的画像被献给了殿下。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殿下的王夫吧。
而萧晏行脑海中又想起谢灵瑜,在马车中所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和崔休乃是初次见面。
殿下,你骗我。
萧晏行神色露出一丝阴鸷,已经许久未有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
可是他转念又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谢灵瑜大概真的未曾见过崔休。
她只不过是见过了
崔休的画像而已。
“少主,您的身份并不比这位低什么,毕竟您才是真正的”
“闭嘴。”
萧晏行突然一声暴呵,让清丰被吓得一下闭上嘴。
他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实在是僭越了。
郎君虽然性子冷淡,但是对他一向算得上是和颜悦色,几时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而萧晏行此刻坐在椅子上,垂眸望着眼前的文书,即便他身为状元郎又如何,与这些屹立百年的世家门阀比起来,依旧是寒门出身。
他甚至连被挑选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念头,在萧晏行的脑海中闪过时,他心头却又莫名升起另外一个疯狂又执拗的念头。
若是这些被挑选的人,都消失了呢。
“你去联系折剑,告诉他,我要这份名单上所有人的名字。”
清丰有些震惊“殿下,是让折剑去王府偷画像吗”
萧晏行漠然抬起头,语速却极快说道“准备这些画像的,定然是礼部之人。而画画
像的乃是宫廷画师,折剑可以从礼部和画师这两个方向入手。”
这下当真是清丰瞠目结舌了。
短短几瞬间,郎君便能从何处获取消息都想好了。
“是,我这就去联系折剑。”
萧晏行皱眉“还有之前,让折剑查的事情,他是否有了消息,让他尽快。”
清丰赶紧应了声。
这次胡商之事,居然当真是跟高利贷有关系,可见柳郗之前所查的方向是对的,只是他人单力薄,又怕大理寺也有人牵扯,不敢太过深入。
过了几日,长安倒是未再出现这般集体跳河的事情,不过这里头大概也有金吾卫的一份功劳在。
因为临近圣人万寿节,又有北纥使团即将抵达长安。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样诡谲的案子,闹得人心惶惶,岂不是在打圣人的脸面。
因而在护城河边,金吾卫是日夜不停的派人巡逻。
而整个长安的宵禁也比以往严格了不少。
所以这几日,不时有夜晚犯禁的醉汉被抓进了金吾卫之中。
谢灵瑜趁着午膳时,便带着萧晏行一起去了一家离鸿胪寺不远的酒肆,两人直奔着楼上雅间,待推门而入,便瞧见熟悉的面孔。
柳郗原本正在饮茶,即便已至深秋时节,他居然还热的满头大汗的模样。
“殿下,萧大人,”柳郗见人进来,连忙放下茶盏,赶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