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的男生撑着头,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恰好看着这边,傅云青顿了下,对他点点头当做打招呼,然而对方没有理会他的友好,反倒似笑非笑地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傅云青微怔,不明所以。
陈潇是个行动派,立刻组织学生换座位,傅云青的座位没变,是詹鱼搬到他那边。
“我远嫁他乡的哥,永别了,我会怀念你的。”陈博洋拽着他的衣摆,恋恋不舍。
詹鱼盯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扯得变形的衣服,倏地一笑“劳资蜀道山。”
“”
陈博洋立刻松开手“鱼哥你这小情绪有点暴躁啊,您可悠着点,别吓到了我们的学霸同学。”
詹鱼呵呵冷笑两声“吓死了我给他出殡葬费。”
说罢毫不留情地拎上自己的书包,他没什么课本,书包空荡荡的,攥在手里还会来回晃荡。
目送人离开,陈博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惊魂未定地小声嘀咕“我
这哥是尿尿的时候分叉了咋滴,脾气这么暴躁”
“要不你再说一遍,我录给鱼哥听”同桌赵晓意笑嘻嘻问。
“我怎么觉得鱼哥说到傅学霸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想多了吧你,你见鱼哥和学霸说过话”
“没有。”
“那不就得了,话都没说话,怎么结仇,脑电波吗”
詹鱼不知道自己被编排,穿过大半个教室,走到一组最后一排,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未来的“床榻”。
比起他课桌的清爽,这位学霸的桌子就显得拥挤很多,桌上堆放着很多的书本和练习册,书皮上写着主人的名字,飘逸俊秀的行书--“傅云青”。
“喂,腾点位置。”詹鱼随手把书包丢在长椅上,一脸不爽。
长这么大,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嫌弃,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他不要面子的吗实在是可恶
在教育改革后,扬城附中取消了尖子班的制度,尖子班的学生都下放到各个班级,但无形中,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也形成了两个互不干涉的壁垒,少有交集,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前面的两学生日常考试都是前十五名的成绩,平日里听说了这位校霸不少“伟岸事迹”,桩桩件件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被詹鱼这一嗓子吓得,两人连忙拖着自己的长椅往前挪,给腾出半个人的空间来,座椅和课桌几乎靠在一起,本就不富裕的空间雪上加霜。
詹鱼莫名地看了眼前面的同学“你们离这么远干嘛,退回来,我一会儿睡觉。”
得前面座椅抵着,他趴在课桌上睡觉,课桌才不会跑。
前排的同学没敢说话,偷摸对视一眼,又苦着脸把座椅挪了回去。
长腿一迈,詹鱼坐进座位,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新同桌的袖口。
附中的校服有两套,都是三件套,衬衫裤子和外套,质量好,价格也高,是其他学校的两倍还多。
这好学生虽然校服洗得很干净,还带着皂角香,但袖口的位置有缝补的痕迹,针脚细密工整,还挺明显,似乎缝补了不止一次。
詹鱼啧了一声,有些气不下去了,怎么这人看着还怪可怜的
“詹同学。”旁边传来声响,声音淡淡的。
詹鱼偏头,看到好学生正在低头做题,手上的笔写得飞快,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就这还能分出心思来和他聊天。
这是要和自己建立友好同桌关系吗
詹鱼琢磨了一下,如果对方主动求和,诚心道歉,那他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的原谅这家伙之前大逆不道,大言不惭的事情。
“我希望我们能做好同桌关系,”傅云青眼睫低垂,指骨分明的手捏着中性笔,在选择题写上标准答案,头也不抬地淡声道“不要超过中间这条线,不然会影响到我学习,谢谢。”
课桌中间的线画得笔直,就像是拿尺子精准测量过一样,和桌面形成标准的直角。
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