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好全了吗”冯乐真问。
沈随风怎么什么都同殿下说。陈尽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却还是乖乖回答“好全了。”
“胡说,随风的伤比你轻,尚且都没好全,你又怎会痊愈,”冯乐真不满地看他一眼,“正是因为你们总是不对本宫说实话,本宫才每次让你们脱了衣裳亲自检查。”
“真的好了,”陈尽安重复一遍,说罢对上她的视线,抿唇,“只剩一些淤青,还有一些痂没掉,别的都好了。”
“腿呢”冯乐真眯起眼睛。
陈尽安“腿没事,就是热时会痒。”
“那是冻伤了,记得每日里多涂药膏,切莫偷懒。”冯乐真提醒。
陈尽安垂下眼眸“是。”
“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休息,哪都别去了。”冯乐真说罢叹了声气,“旧伤添新伤,怎么也该缓上些时日。”
“确实该歇着,练剑这种事更要杜绝,否则冻伤痒疼,就等着受罪吧。”
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冯乐真和陈尽安同时回头,便看到沈随风背着药箱闲散地靠在柱子上。
“给殿下请安。”他勾起唇角懒洋洋开口,却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凉凉道“本宫可受不起沈先生的大礼。”
沈随风眉头微扬,扭头看向陈尽安“陈少爷,您还真是闲不住啊,昨日刚到家,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
陈尽安一看到他就想走,可殿下还在这里殿下只要在这里,他便挪不动脚步。
他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殿下了。
“关你什么事。”他脱口而出,等对上冯乐真惊讶的视线时,顿时涨红了脸,“卑、卑职不是”
“可以啊尽安,几日不见出息了这么多,都学会凶人了,”冯乐真与陈尽安说着话,目光却看向了沈随风,“做得好,下次继续,咱们不惯着某些人。”
某些人无奈“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他会当真的。”
“怎么,沈先生也会怕”冯乐
真扬眉。
沈随风摊手“沈某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石头会说话。”
冯乐真被他的言语逗笑,一回头便看到陈尽安无措地站在原地,她眸色顿时柔和了些“回屋歇
着吧,这几天就不要乱动了。”
“是。”
冯乐真又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沈随风继续抱臂靠在柱子上,直到她从自己身侧经过时,给他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他才玩味地笑着跟过去。
两人没说话,可默契尽在不言中,陈尽安身为见证人,心脏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一般。但他不会细究这种感觉是什么,也不会细究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他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自己在被沈随风调侃时,明明已经强忍着离开的冲动停在了原地,却还是不能多看殿下一眼。
殿下跟着沈随风走了。
陈尽安垂着眼眸,沉默许久才回寝房去。
沈随风一路跟在冯乐真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合理距离,直到进屋关门的刹那,才猛地将前面的人带进怀中。
“殿下好无情,走了这么久都没看我一眼。”沈随风将人圈在怀里还不够,还要强行拉过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
冯乐真一向偏好窄腰,从前傅知弦便是,如今的沈随风也是,每当这样抱着时,心底总会生出一分愉悦。
但她此刻没有表露半分“能有沈先生无情一大早就不见了,留本宫一人独守空房。”
“世子的醋你也吃”沈随风失笑。
冯乐真扬眉“不行”
“行,当然行。”沈随风说着,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床走去。
冯乐真慵懒地拉住他的衣襟,并不担心他会把自己丢下去“做什么,本宫可没心情白日宣淫。”
“殿下想到哪去了,未免也太污秽了”沈随风一副吃惊的模样。
冯乐真懒得理他,索性不说话了。
沈随风把人一路抱到床边,脱了外衣便一同躺下了。冯乐真早起时只简单用发钗挽了发,如今发钗摘下,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泄在枕头上,沈随风将脸埋进她的脖颈,轻轻亲了一下。
“做什么”冯乐真问。
沈随风笑了一声“温存。”
冯乐真“”
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冯乐真适应良好,眉眼还柔和了几分。两个人无声躺着,静静听着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沈随风想,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冯乐真看着房顶,心里盘算开年以后要做的事,等将一切事宜在脑海过一遍时,沈随风已经睡着又睡醒了。
“本宫今年或许会很忙。”冯乐真看向沈随风还带着睡意的眼睛。
沈随风懒倦地笑了一声“殿下哪日不忙”
“会更忙。”冯乐真叹气。
沈随风将人抱进怀中“那我就多帮殿下做事,争取让殿下没那么忙。”
冯乐真弯了弯唇角“本宫更希望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她说罢停顿一瞬,“当然,有空了也可以帮帮本宫。”
沈随风笑笑,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今日难得无事,两人本想多温存片刻,可惜才躺了没多会儿,阿叶便急匆匆地跑来敲门了。
“殿下殿下”
“急什么。”冯乐真蹙着眉头,亲自去开了门。
“殿下不好了,”阿叶一脸着急,“京都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冯乐真正色。
“绯战绯战他从宫里逃走了”
冯乐真一愣,脑海顿时浮现一双灰狼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