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如说,闻歌默默松了口气,只是还未彻底安心,听到她又问一句“哪家的大家闺秀会被称为殿下”
闻歌一顿“你知道什么是殿下”
冯乐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失忆,不是傻了。”
“是一爱称,山高皇帝远的,自家人这称呼一下,也不怕被人知道。”闻歌解释。
冯乐真“是我让他们这喊的”
“我刚你家几天,对这些不太清楚。”闻歌含糊过。
冯乐真“只几天,勾引了我私奔,可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闻歌“”
冯乐真说完了,静静靠在墙上,垂着的眼睫如两只轻颤的蝴蝶,无端叫人心生怜悯。
闻歌趴在墙上听了半天,确定那些人还没远走,一回头看到她这副安静可怜的模。
他顿了一下,问“在想什么”
“苹果。”冯乐真缓缓口。
闻歌“什么”
“苹果,”冯乐真看向他,“你不是给我买了吗”
闻歌无言半晌,匆匆别脸“没买着。”
冯乐真也不纠缠,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闻歌知道她头上的伤还未痊愈,会精神不济也是正常,便没有再打扰她,只是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身上。
冯乐真却突然看他一眼“总觉得这群人来了之后,你似乎对我好了些。”
“嗯,怕你跟他们走。”闻歌随口胡扯,实际上脑里想的是她义无反顾奔向自己的。
冯乐真重新闭上眼睛“放心吧,我不会的,毕竟好不容易才私奔出来。”
闻歌眼眸微动,不再言语。
唯一一根蜡烛很快烧没了,暗室重新归于黑暗,而外头的动静也越来越小。冯乐真不知不觉睡了过,等再次醒来时,只觉四肢是僵的。
听到细微的动静,闻歌问“醒了”
“嗯,我们何时能出”冯乐真的音带着初醒时的哑意。
闻歌“他们应该已经离,但稳妥起还是再等等。”
“好。”冯乐真答应一。
两人继续等。
黑暗模糊了两人看向彼的视线,也模糊了时,冯乐真之后又睡了两次,每次醒来比上一次更饿,等到第三次入睡时,直接被自己肚里的咕噜吵醒了。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闻歌说着,推了暗门。
阳光自头顶倾泻而下,两人同时闭了闭眼睛,在井底适应了好一会才爬上。如闻歌所说,四周已经没有人了,但保险起他们还是要换个地方住。
“走吧。”闻歌示意。
冯乐真脸色苍白,站在原地没动。
闻歌沉默一瞬,问“我背你”
冯乐真“好。”
闻歌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这么快,一时有些无语。
“我受伤了。”冯乐真找补一句。
闻歌想说我也受伤了,但对上她的视线才想起来,她把这事给忘了。
背上人,两人慢吞吞离了这个住了半个月的地方。冯乐真精神不济,趴在他肩上又睡了一会,等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一厢房,桌上也摆了几吃食。
“饿了吧”闻歌坐在桌边问。
冯乐真飞快下床,跑到桌边便始吃饭。
闻歌瞧着她急切的,一时忍不住发笑“慢吃。”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她动作虽急,却不失优雅,即便如今记忆失,还穿着小花袄,但举手投足之仍然是遮掩不住的矜贵。
闻歌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低头给她盛了一碗粥“你一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不要吃太撑,否则会难受。”
“我们在井里待了这么久”冯乐真微讶,“难怪这么饿。”
“少吃。”闻歌再次提醒。
冯乐真依然不听,直到吃得微微发撑才停下,而她刚放下筷,便趴在桌上说不舒服。
闻歌头疼“让你别吃这么多,你偏不听,现在难受了怪谁”
“我不是肚难受,是头”冯乐真眉头轻皱,不满地看他一眼,“头疼。”
闻歌正色“好端端的怎么会疼”
“我哪知道为什么,你快请大夫。”冯乐真催促。
闻歌答应一起身,匆匆走到门口时又猛然停下,犹疑地回头看向她
他若是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留在这了,要不要拿链锁住她
正当他纠结时,冯乐真面色苍白地看向他“记得还请之前的那个大夫,不要找别人,免得太多人知道我们的事,会向我家里人告密。”
“好。”
有了她这句叮嘱,闻歌心一横,决定相信她一次,于是果断转身离了。
他一走,冯乐真便床上趴着了,等闻歌带着大夫回来时,她快睡着了。
闻歌推门进来的瞬,看到桌边空空如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结果还未搜寻,某人便从床上抬起头来“你回来了啊。”
言语中透出的依赖信任,如同两支锋利的箭,咻咻射进他的心脏。闻歌喉结动了动,扭头看了大夫一眼。
大夫尴尬笑了一,小步跑上前给冯乐真检查,闻歌紧紧盯着他脸,看到他皱眉,自己也跟着皱眉,看到他头,自己也跟着头,两人的落在冯乐真眼中,冯乐真忍不住笑了一。
检查完毕,大夫后退一步“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头疼不过是普通后遗症,养上几天该好了。”
“我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恢复。”冯乐真说。
大夫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口“自失忆到现在,已经几天了”
“已有五六日。”闻歌为回答。
“这五六日里,可曾想起过一丁半”大夫又问。
闻歌当即看向冯乐真。
冯乐真在
二人的视线下缓缓摇了摇头“半不曾想起。”
大夫干笑一,不自然地看了闻歌一眼。
“怎么”闻歌问。
大夫“若是寻常失忆,总是能想起一些事来的,可这位小姐一想不起来根据老夫行医三十年的经验来看,只怕她这辈想不起来了。”
闻歌愣住。
冯乐真倒是平静“想不起来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
“是、是”大夫干巴巴头。
大夫很快便离了,屋里只剩两个人,闻歌无言地看着冯乐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蹴鞠下,竟然让她这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虽然她失忆之后听话许多,他也不必再日夜提着心,可总归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片沉默中,冯乐真缓缓叹了气“没什么可在意的。”
闻歌一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安慰自己。
“旧的不,新的不来。”冯乐真调侃。
闻歌失笑“你若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只怕恨不得杀了我。”
“可我这辈想不起来了,即便别人告诉我,不是我自己脑里的记忆,也始终隔了一层,”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放心吧,不会怪罪你的。”
“我也不怕你怪罪。”闻歌嘟囔一句。
冯乐真只当没听“这里是何处”
“客栈。”闻歌回答。
冯乐真一愣“客栈现在外头这么多人在找我们,你竟然还敢住客栈”
“放心,客栈在繁华的集市附近,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只能挨家挨户打听你我的处,而这客房是我一个月前定下的,他们即便找来,也只会查那些刚入住的人,查不到我们身上。”闻歌解释。
冯乐真“一个月前好了,你还真是蓄谋已久。”
闻歌无视她这句“我们在这里小住几日,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别处住。”
“好。”冯乐真答应一。
是夜,冯乐真昏昏沉沉地睡,闻歌也随意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正要躺下时,想了想又将自己的铃铛挂在了紧闭的窗户上,一旦窗户打,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响。
而这一夜格外平静,半响也没有出现。
两人在客栈住了三四天,住到冯乐真头疼的后遗症彻底消失,闻歌才带她出了月城,了月城和营关之的一个村庄,找到了家门口摆了石狮的富贵人家。
“你在这也有房”闻歌惊讶。
“这家人南方探亲了,得到年底才回来,我负责给他们看房。”闻歌面不改色地解释。
他没有撒谎,这几天冯乐真在客栈养伤,他则一直在找合适的落脚地,最后还是花了一两银,跟集市上招散工的工头买到了这个工作。如今这家人已经离,他们可以直接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