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翌日一早,阿叶便踹开了偏房的门,恭恭敬敬退到一边,对冯乐真做了个请的姿势。
绯战还在床上躺着,单薄的寝衣一路岔开,胸肌在衣裳里若隐若现,再往下便是沟壑分明的腹肌。
“殿下,来了啊。”绯战闲散地伸了一下懒腰,也不坐起来,而是侧身躺着看她。
结果就是这一动,寝衣又被扯开了些,露出一点茱萸,以及上头穿着的银环。银环上有细细的鳞片花纹,挂在心口上轻轻摇晃,野性又勾人。
明明当初在宫里时还是没有的。
冯乐真眉头微扬,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圈,最后停在了他的汝环上。
“殿下喜欢”绯战勾唇,“要凑近些看吗”
“好啊。”
冯乐真还真过去了,绯战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坐起身长臂一捞,将她捞进了怀里。
“这么近可以吗”他歪歪头,故作无辜。
冯乐真不语,纤瘦的手指按在他心口的肉上,略一用力手指便将银环勾起,连带着他的皮和肉也被勾了起来,那一小块的肌肤顿时泛红发肿。
“嘶痛啊殿下。”绯战抱怨,整个人却还是懒洋洋靠在枕头上,全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扯下来就不疼了。”冯乐真回答。
绯战表情顿时微妙“殿下想扯下来”
问罢,不等冯乐真回答,他自己先笑了,“殿下可想好了,一旦扯下来,可就不能反悔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受了什么刺激才往身上穿这些玩意儿”冯乐真懒得问为何不能反悔,便不感兴趣地松开,顺便拍开他的手,从他腿上起来。
绯战还靠在床上,随着她姿势的变动视线从平视改成仰视“十里还不同俗呢,殿下哪能拿大乾的规矩要求塔原人。”
说着话,他总算坐起身,将衣裳简单拢起。
冯乐真也不废话
,直截了当地开口“本宫可以跟你合作。”
绯战毫不意外“那可真是谢过殿下了。”
“但到底是只身犯险,本宫为求稳妥,对你有一个条件。”冯乐真看着他的眼睛。
绯战“殿下请说。”
“将你阿母送来营关为质。”冯乐真红唇轻启。
绯战眼神一冷,随即笑了出来“我倒是无所谓,但她好歹也是塔原王的妃嫔,突然凭空消失,只怕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危险的还是你我。”
“本宫要为你走一遭刀山火海,你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冯乐真反问。
绯战无奈摊手“这也是为你我考虑,殿下不如再想个别的条件。”
“这趟出来,带私印没有”冯乐真问。
绯战“带了。”
“那写两份文书,一份写本宫是你带走,若出了什么意外,便以所有塔原子民的命相赔,另一份写事成之后会全力配合本宫回京事宜,盖章画押,一样都别少。”
冯乐真说完拍了两下手,一直守在门外的阿叶立刻捧着笔墨纸砚进来了。
看着阿叶麻利地在桌子上铺好空白文书,绯战眯起眼眸“第一份文书可做失败后大乾征伐塔原的檄文,后者则可以确保事成后我不会食言,进可攻退可守,殿下可真是好算计,只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阿母为质吧,想开窗先拆房的手段,殿下用得还真是熟练。。”
“与虎谋皮,无奈之举。”冯乐真学着他方才的无奈样开口。
绯战嗤了一声,倒也没有犹豫,很快便按照她的要求将公文写好了。冯乐真看了阿叶一眼,阿叶立刻拿着离开,她也跟着往外走。
“何时跟我去塔原。”绯战突然问。
“急什么,总要安排好这边的事。”冯乐真扫了他一眼,走了。
绯战这次出来是偷偷来的,耽搁时间越久便越有风险,不过冯乐真既然已经同意,多留些时日也无所谓。
冯乐真花了两日时间将营关安排妥当,便和绯战一起出发了。
“殿下,当真要去吗”临行前,阿叶仍是担忧。
冯乐真面色平静“本宫这些日子同你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奴婢半点不敢忘。”阿叶眉头紧皱,“殿下独自前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是发现不对,便立刻给奴婢讯号。”
冯乐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扭头看向祁景仁“营关就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一切有卑职,”祁景仁说着,扫了绯战一眼,“最多两个月,两个月一到,殿下若还没回来,卑职便率领大军踏平塔原。”
“一个阿叶就够凶了,没想到又多了个祁将军,我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啊。”绯战无辜感慨。
冯乐真无视他,朝祁景仁点头示意,祁景仁无声点了点头,便目送他们离开了。
两人各乘一匹快马,在三国交界的草原上一路疾驰,自从漠里受了重创,草原上便没了什么流寇,两人只用了两天一夜,便顺利抵达了塔原边界。
当马蹄踩过国碑,绯战直接将冯乐真抱到了自己的马上,一缰绳抽在她先前骑的马匹上,马儿嘶鸣一声,便朝着原路折回。
“老马识途,这路上又全是草料,想来它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营关。”绯战看着马儿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唇角微微扬起。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为何要共乘”
“殿下忘了”绯战眉头微扬,“咱们说好的,本王子出门打猎,无意间遇见一个漂亮的大乾姑娘,一见钟情便掳了回来,既然是掳回来的,自然要共乘一匹马。”
他本来想给她一个小家碧玉的身份,无奈长公主殿下实在是美貌过人,周身气度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所以仔细想想,只能将她定为南方某个书香世家来营关探亲的大小姐。
这套说辞,他先前已经提过,冯乐真也早就根据他的说法将身份完善,纵然有人来营关查询,也绝查不出什么来。
此刻听到绯战的提醒,冯乐真便不再言语,调整个舒服姿势靠在他身上“走吧。”
听到她命令自己,绯战失笑“殿下,你是我掳来的。”
冯乐真眼皮一跳,半晌突然掏出手帕捂脸,仿佛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然而手帕下的脸淡定又矜贵,“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