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更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反而需要更加谨慎小心。
让这个强大的男人妥协答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若这次失败,可能根本就没有下一次了,服软请求不会每次都管用。
但即便如此,看到库洛洛做出任凭摆布的姿态,伊路米心中深不见底的黑洞仍然控制不住地翻卷出了黑色的漩涡。
各种各样贪婪的念头充斥着他欲壑难填的内心。
伊路米短暂地静默了片刻,眼眸深沉幽暗,情绪敛在其中,在库洛洛觉察到异样前,他拿起刚刚倒了一半的瓶子。
库洛洛浑身僵硬,他并没有做足心理准备,压在脸上的手握紧了拳头,另一只手则攥紧了床褥,像是在用极大的心力忍耐着。
就像是一场角逐,进攻的一方非但没有被赶走,还开始变本加厉,直接而强烈的进攻得到的是丰厚的战果。
然后伊路米再接再厉。
库洛洛在这时忽然出声,声音压抑忍耐,“可以了吧。”
他已经受不了这种磨人的、如同在慢慢向侵略者臣服的前奏了。
“还不行。”伊路米拒绝了,对于这个过程他是充满耐心的,并享受着,仿佛库洛洛正被改造成适应他的模样。
他想了想,又安抚道“不要急,我说过我会小心的。”
库洛洛“”
他是在急吗
库洛洛有些憋屈,可他也实在说不出让伊路米赶紧进入正题的话,只能继续忍耐,终于,他艰难地忍到了结束,可还不等他松口气,更为煎熬的部分来临。
“等等”库洛洛连忙撑起身后退,还没挪出一点距离,又被伊路米拖了回去。
“你干什么。”杀手不满地问,现在后悔
未免太晚了些,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他绝对不可能放走。
“换个姿势”库洛洛深吸一口气,“
我翻个身。”
至少不用直面即将被“女朋友”掌控的现实。
库洛洛没想到自己也有自欺欺人的一天。
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这种事连自欺欺人都不可能做到。
一贯擅长捕猎的蜘蛛却在今天落进了别人的网。
那仿佛刻入灵魂、深入骨髓的压迫感,几乎令库洛洛头皮发麻,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窒息。
库洛洛顷刻间就乱了呼吸,几乎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想要逃离这种让人背脊颤栗的悚然感,可他自己选的落网方式却使他陷入了更深的被动之中。
伊路米禁锢着蜘蛛刺青,镇压着已处于弱势的一方迟来的抵抗。
汗水从额头滑过眼睫,滴落在猎物上,伊路米吐了口气,强大的控制力让他自始至终掌控着捕猎的节奏。
“”库洛洛倒吸一口气,积攒的力气被轻易弄散,身体一软,他张了张嘴,想要停下,可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变得七零八落。
“不伊路停”
在多次尝试而失败后,库洛洛只能选择闭上嘴,咬紧了唇。
伊路米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进行委托的过去,可同时又忘光了所有的杀手经验,执行任务的过程近乎蛮横无理,粗暴急切得像是心底关押不住的怪物彻底破笼而出,咬住了自己觊觎许久的猎物就不松口。
恒温的中央空调像是已经失去了作用,在潮闷湿热的空气里,库洛洛难以自制地生出了一种近乎晕眩的失重感,一向神思清明的脑袋竟然有些昏胀,意识仿佛轻飘飘浮在半空中,对当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了恍惚和茫然,仅有身上紧紧缠绕的网有着真切而实在的存在感。
夜已深,明月悬挂,城市里,马路上的喧嚣渐渐变少,剧院结束了最后一场演出,外出的人们陆续归家。
在最初短暂的抗拒后,猎物似乎放弃了抵抗,渐渐臣服在了捕猎者绝对的威势下。
伊路米放松了桎梏,一边不留余地,一边俯低去够。
忽然,伊路米呼吸一顿,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突如其来的潮涌猛烈而汹涌地将库洛洛淹没。
“停下不行”
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库洛洛混乱地喘着气,他伸手去掰伊路米刚刚撑在旁侧的手,却被摁在掌心十指紧扣。
被火炙烤过的网将库洛洛整个罩住,连落在耳畔的气息,都成了那特殊囚笼的一部分。
伊路米轻声问了什么,声音带着晦暗的哑意。
“不”刚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库洛洛就倏然抓碎了布料,手背青筋暴起,几欲喘不上气,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仿佛全部的东西都跟着空气一起被挤出去了,取而代之填进来的,是密密麻麻、无法逃离的潮涌。耳朵里似乎也覆上一层厚厚的水膜,随着稠密的涌动摇晃作响。
“撒谎。”伊路米说道。
仿佛没有尽头,岌岌可危的理智已处于濒临溃败的边缘,
连挣扎和逃离的念头都被丝毫不落地冲散了,只剩下了裹挟着自己不断奔腾的洪流。
库洛洛连一个拒绝的字眼都无法说出,整个人都被藤蔓般的网缠紧,不得挣脱。
“”
一直到结尾,库洛洛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伊路米什么都没有,但不管怎么样,这件漫长而煎熬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空气里的热意还未散去,安静下来的黑暗里只剩下两人逐渐平复的呼吸。
库洛洛伏着脸趴了好一会,才说了两个字,声音闷哑。
伊路米撑起身,这个过程也让库洛洛几乎寒毛竖起,他立刻翻了个身脱离了困境。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库洛洛下意识地拿手背挡了挡眼睛,就这么一个空档,他再次被抓住,库洛洛抬腿就踹,却晚了一步。
“你”库洛洛睁大眼瞪向上方的人,难以置信地质问,“还来”
“嗯。”伊路米应了声,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库洛洛咬牙“不行”
“不行”伊路米有些疑惑,“你这就不行了吗”
这是他行不行的问题吗
“我”库洛洛咽了口气,竭力稳住气息,“我不想要了。”
“又撒谎。”伊路米语调平静地叙说,黑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库洛洛。
那张总是从容不迫的脸上此刻变了副模样,原本白皙的肌肤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在汗水的浸透下,那层红色就像是穿破水面从皮肤表层渗透出来的一样,鲜润轻透,也衬得他的眉眼愈发乌黑,隐隐散发着一种奇异的se气,眉梢眼角都透出以前从未见过的煽情。
想要看到更多。心底的怪物贪婪地发出渴望。
“我没你别”
伊路米忽然加重了力道,俯身吻住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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