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渐渐发现,杀手笃定地说他无法离开这里的自信不是没来由的,这个被伊路米称为家的住所处处透露着诡异。
首先,卧室内的所有家具都有着不可思议的重量,包括出入的那扇房门,应该有数百斤重,他曾趁着伊路米不在时尝试推过,用上了极大的力气才推开,门外是一条幽深的长廊,然而库洛洛还没走出五米,就被现身的勒路斯“请”了回去。
其次,库洛洛之前所猜的没有错,这世界第一暗杀家长的巢穴还真的是在山洞之中,阴森寒冷不说,到处都流露着死亡、腐败的气息。
他连“洞内”的情况都无法摸清,更别说外面了。
伊路米也曾带他出房间转过,可偌大的宅邸中,库洛洛只见过三个活人,除了伊路米外,剩下的就是勒路斯和塔,而不管问他们什么问题,都只能得到“不知道”、“您可以问伊路米少爷”这样敷衍的回答。
久而久之,库洛洛也干脆当他们不存在。
因为不被允许在没有伊路米的陪同下独自出门,大部分时间库洛洛都待在房间里,然而除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外,他没有得到半点的苛待。
伊路米的卧室放了不少库洛洛平时爱看的书,这都是对方准备的,除此之外水果零食也不少,连电视电脑也一应俱全,甚至还能连上网络。
可库洛洛却完全无法高兴起来。
他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后台,发现自己已经被“辞职”了,他没有太意外,反而有些庆幸伊路米替他处理好了后续,因为库洛洛不希望有人来找“失踪”的自己。
这或许也是伊路米不担心他联系外界的原因,倘若他把身处的境况告知外人,也不过是多死几人罢了,揍敌客不会被如同蚂蚁一样的普通人威胁到,这点库洛洛如今已经心知肚明。
这般不见天日、如同被豢养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这期间两个人可以说是相安无事,但这不是说库洛洛是认命了,而是对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无可奈何。
起初库洛洛当然也做了各种尝试去反抗,几乎是非暴力不配合,用行动表达自己对伊路米的抵触。
而伊路米同样做了各种尝试去试图让库洛洛接受这一切,鉴于库洛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体质,多是口头劝说为主,然而统统都没有用,直到
“你乖一点不好吗反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对于恋人如此的不识时务,伊路米完全无法理解,感到十分地头疼,还是说库洛洛这是仗着他的宠爱就任性到无法无天呢,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就得做出警告,让他适可而止。
伊路米想了想说“你也不想你剩下的朋友也因你而死吧”
这一次话音刚落,库洛洛就僵住了。
然而,面对终于乖顺下来的库洛洛,伊路米反而不悦起来。
“看来你的那些朋友的确对你很重要。”杀手若有所思地说。
库洛洛却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了什么,心中猛地一跳,立刻
抓住了伊路米的手,张了张嘴,僵硬着。
半晌,库洛洛才垂下眼,艰涩地低声说道“他们,一点都不重要”
伊路米自然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不置可否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库洛洛坐在床上沉默着,额前的碎发落下阴影,遮挡了他的神情,几近凝固住,许久,他才有了新的动作。
他倾身向着杀手靠近,自来到枯枯戮山后,库洛洛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伊路米,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对方想听的话“只有你重要。”
伊路米倒没有计较他的口是心非,至少做出了行动上的改变,至于转变思想,虽然能把库洛洛变成完全属于自己的傀儡,但伊路米不想那么做,也没有必要,库洛洛已经够弱了,自己植入念钉更多的是为了保证他的生命。
时间还有很多,他们有的是功夫慢慢磨,他也乐在其中。
杀手搂住库洛洛的腰,强调道“你说的对,只有我是最重要的存在,只要看着我、想着我就好了,其余人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知道吗”
库洛洛眼眸幽深,“好。”
当天晚上,库洛洛进行了一场刺杀。
黑暗里,他躺在伊路米的怀中,趁他熟睡时,悄无声息地将一片藏起来的碎瓷片用力地扎向了他的咽喉。
可结果仍是失败了,明明是脆弱而又柔软的喉咙,欢i爱时库洛洛的牙齿能在上面轻易地留下痕迹,可尖锐的瓷片却无法伤到他分毫,甚至被碎成了两段。
伊路米打开灯坐起来,打量了眼手中的瓷片,发现是从餐具上分裂出来的,有了些兴趣,“你是怎么藏起来的”
库洛洛瞪着他,没有说话。
伊路米叹了声,“勒路斯可真是掉以轻心。”
库洛洛无动于衷地一动不动。
伊路米起身取来了医疗箱,替库洛洛包扎好被划伤的手,才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你可是尽情尝试杀我,但失败了会有惩罚。”
库洛洛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朋友动手的,毕竟你说他们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杀手的唇角微勾,近乎愉悦地看着库洛洛,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玩弄猎物的机会。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回望他,心中一寒。
黑暗能放大一个人除视觉之外所有的感知。
而漫长的黑暗将这份被放大的敏感变成了另类的折磨。
这也确实可以称作是惩罚。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库洛洛却仍未想到伊路米所说的惩罚会是这样的。
一个充斥着特殊意味的惩罚,看似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满是难堪和屈辱,仿佛他只是个床上的玩物,在主人归来之前,除了脱光衣服等待外什么都不用做。
置于口中的口i枷、束缚四肢的柔韧皮带、戴在手上的皮质手套,一切可能转移注意力的疼痛都被
提前隔绝,仅剩下自身的意志力去抵抗所有不堪承受的东西。
库洛洛仰躺在床上,双手被捆至头顶上方,两根绑在床柱的皮带强制地束缚着他的双腿。
事先涂抹在身上的药物具有特殊的效果,在生效后每一寸皮肉都仿佛着了火,又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轻微啃咬,能够蚕食理智的渴望深入骨髓,构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
库洛洛浑身轻轻战栗着,在体内燃起的炽热火焰将他烧得神志迷离,腰肢酸软,汗水已经溢满全身,头发湿答答地粘在脸侧,压抑难耐的喘息声起伏不停,间或从鼻腔洩出一丝低吟。
库洛洛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或许几个小时,或许半日,又或许已经超过一天,可药效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有所减轻,长久的放置让身体濒临极限,入骨的空虚几乎要将人逼疯,思维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变得混沌。
直到床头的灯被打开,库洛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闭了闭眼,才意识到伊路米已经回来了。
等适应了光线,他近乎迷蒙地望向落下阴影的方向,黑发的杀手站在床边,正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不堪的自己。
看到伊路米的那瞬,库洛洛不受控制地眼睛微亮,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皱起眉,黑色的眼像笼了层雾氤氲不清。
伊路米在床沿坐下,先取出了库洛洛嘴里的口i枷,长时间的佩戴让他的脸上勒出了松紧带的红痕,因为无法完成吞咽的动作,口水淌湿了半张脸。
伊路米用衣袖擦拭库洛洛湿漉漉的脸,然后轻轻揉了揉他酸涩的颊肌,才问“想要吗”
库洛洛面色绯红,神情冷漠地撇开视线不再看他,沙哑的声音只吐出一个字“滚。”
伊路米并不感到生气,叹了声气,道“真是学不乖。”
他屈膝上床,抽出了死物,却依然留下了一个。
库洛洛立刻咬紧了牙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取不出来呢。”片刻后,伊路米状似遗憾地说道。
冰冷的死物完全无法和男人相比,库洛洛眼前闪过白光,喉咙哽咽着发出一声呜咽,在急促的喘息中抽搐着,他的身体在漫长的放置中变得敏感至极。
他似一尾被铁叉整个贯穿的鱼一般剧烈颤抖起来,汹涌的浪潮像是千万伏电流汇集,把他弄得魂飞骨酥,指尖都泛着麻软,他似乎忘了自己在哪,神情涣散迷离,嘴中无意识地不住呻i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