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耐心等着卡迈恩发泄完怒火,才不急不缓的开口“你这样可不像是一个教父该有的样子。我的方案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你们。”
“哈,无论你怎么狡辩我都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听你像个普通的、在街头踩到了狗屎的老头一样抱怨连篇,而不是找个视野好风景好的地方,欣赏曾经占据哥谭夜晚的一代黑b法尔科内的灭亡”
他听起来确实不像是在幸灾乐祸。
对方冷静得就像是无论卡迈恩如何暴怒,都无法让他多产生一丁点多余的情绪。
他情绪也太稳定了。
贝琳达发现,自己在这道声音里渐渐恢复了理智,被恐惧支配的发热的大脑冷却下来,因为马罗尼的突袭而慌乱的心脏也平复了不少。就像只要还能听见这道声音,无论现在的情况多么危急,她都能保持理智思考解决的办法。
和卡迈恩比起来,他更像是纲领中描述的教父。
贝琳达压下脑袋,努力藏起自己这堪称背叛的念头。
但她相信,在场之人绝对不只她一个人这么想。
见卡迈恩不再跳脚,荒殿一才继续说“我很失望,我给了你足够充足且详尽的方案,你只要按照上面说的做就够了,但是你们并没有贯彻我的话。”
“你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教父了吗,卡迈恩法尔科内先生,一位教父可不会像你这样遇到问题就乱发脾气。你该多看几遍教父的电影了。”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该露出现在这副难堪的样子,黑手党总是在乎礼仪和风度的”
“而礼仪和阶级是拇指的骨和血。”卡迈恩脸色青青白白的接道。
“你认为你贯彻这一点了吗”
在这道声音的指引下,卡迈恩逐渐镇定下来,只不过在对方不留情面的、上级对下级训斥般的态度下,脸色不太好看罢了。
他也明白如果艾因真的只是来看他的笑话,就没必要说这些了。
可他还是不明白。
“你还想我怎么贯彻”他压抑着怒气问。
“你们遇到了我弟弟。”
贝琳达和指挥官同时脸色一变,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为了他弟弟才找上来,指挥官赶紧辩解“我什么都没对他做,我可以保证我们没有任何伤害他的想法”
“所以,你们放过他了。”
“什么”指挥官一愣。
“他干涉了你们的任务,然后你们放过了他。并且在未经上级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决定放弃处决叛徒,你是在听一个阶级低于你的人的指挥”
卡迈恩和指挥官同时怔住了。
指挥官“我不明白,你是要我对你弟弟动手”
“这就是你们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原因。作为下级,进行了过多没用的思考,却忘记了服从为何。”
“并且”
“谁准许你开口的”
缓慢轻忽的话语,每一个单词都像是无形的重物压在心脏上。
指挥官忽地剧烈颤动,眼瞳放大,唇色发白。
下一秒,他夺过别人手里的枪,对着自己的右手连开三枪。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铁锈味已经弥漫开来,指挥官掐着被打烂了的流血的手,为了忍住惨叫将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牙齿打颤艰难说到“请、请原谅我的失礼,二老板。”
“好吧我原谅你了。”
一锤定音。
卡迈恩猛抽了口气,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艾因说他是不合格的教父,他们是不合格的拇指。
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阵嗡鸣。
法尔科内是哥谭的黑b,让任何人来评价他们都是残酷凶狠的,但现在,连卡迈恩都要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这太残酷了。”
拇指的冷酷远远超过了法尔科内。
不是因为为了所谓的礼仪、礼貌他们轻易就废了地位不低的手下一只手,更因为他听出来,如果冒犯得不到原谅,指挥官必须持续付出代价,直到对方愿意原谅他为止。
这就是将礼仪和阶级融入骨与血的拇指。
无论是对自己人,还是对外人,一以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