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血上头,敬闻再也没办法维持他高僧的体面,忍不住破口大骂“齐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天的事情明明是你我二人合谋,你竟然想杀人灭口”
齐延连声喝道“胡说胡说你快闭嘴吧,闭嘴啊”
敬闻充耳不闻,提高了声音“当初我在宫外,本来逍遥自在,是你说宫中有生辰相貌符合我心意的童子,又说可以可以帮我弄到手,我才会来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敬闻转过头来,大声冲着皇上说道“陛下,一切都是齐延的主意,是他说可以把七皇子和韩直送给我,换取我日后得到宠信,帮他对付太子您如果不信,可以问七皇子,问韩直,对了,还可以问韩太傅”
韩太傅缓缓地说道“陛下,齐翰林曾给老臣写过一封信,让老臣向您推举七皇子去护国寺,但老臣回绝了。”
皇上面色铁青,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只见敬闻大师突然从地上跃起来,向着皇上扑去,哀求道“我冤枉啊,我都是被齐延蒙骗的陛下,我真的冤枉,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丹药的药方没向陛下进献,我还要为您效忠啊我不能死”
斜刺里扑出一个少年,高声说道“父皇,小心”
说着就把皇上挡在了身后。
而实际上,敬闻根本就没来得及扑到皇上跟前,就被侍卫们死死摁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的制伏。
他不停地挣扎怒吼,同时又大声嚎叫着向皇帝求饶,狼狈的像是泥沼里狂吠的野犬。
皇上这才低头一看,发现挡在自己身前的是一名挺面生的少年,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看不出来身份,但是又口口声声叫着自己“父皇”。
他不禁说道“你是”
此人并不以正平帝没有认出他为忤,满脸欣喜,饱含热泪地抬起头来“父皇,儿是兰奕祉,您没事吧”
他正是刚刚回宫不久的三皇子兰奕祉。
这一次的法事要求所有的皇室宗亲都要出席,三皇子便也到场了,并且,很好地抓住了机会。
正平帝没想到,这个几乎要被自己遗忘的儿子竟已经长得跟太子差不多大了,而他又是这样一心向着自己,不免露出了几分感动之色。
兰奕欢看着这一幕。
忽然间,兰奕祉一抬头,也对上了他的目光。
兰奕欢从这个三哥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一丝挑衅,和一丝按捺不住的欣喜。
他也不禁在心里暗笑了一下,想,三哥,这皇宫终于被你给闯回来了,比上一世,可是整整早了五年啊。
可是,羽翼未丰时,越早展露锋芒,也会越早被注意到,成为别人攻击、防备的对象,
所以,很难说哪条路更好走一些。
那今生你究竟会踏向何方,我也拭目以待。
敬闻大师被按在地上,挣扎着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经此一事,不光他这位国师被彻底拆穿,齐延那些阴谋也完全暴露于人前。
人们越听越是惊讶,方知齐家为了对付太子,已经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
更有甚者,齐埘和兰奕欢乃是同样生辰,齐延为了不让齐家人受难,还是选择了牺牲兰奕欢来收买敬闻,简直是其心可诛。
听着事情的经过,皇上的脸色不断变幻着。
这位沉迷道术的帝王很少发威,此时,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齐贵妃和五皇子早已随之跪地请罪。
良久,才听皇上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查。”
太子调度大理寺和刑部,给朕好好地彻查此案,朕倒要看看heihei朕倒要看看,朕爱重的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这一场法事,暴露出了敬闻和齐延所做过的一切,他们都是正平帝十分宠信之人,没想到竟然都如此的品德败坏,满腹算计,让正平帝惊怒的同时,
也感到颜面扫地。
皇上难得发威,侍卫们听令,将敬闻和齐延一起带了下去。
齐延不久之前还在得意洋洋地等着兰奕臻完蛋,一转眼就被太子反算计了一手,瞬间沦为阶下囚,他的慌张惊恐不下于敬闻,拼命求饶,又叫着齐贵妃和五皇子呼救。
“贵妃娘娘五殿下你们、你们快帮我说句话啊”
五皇子看着齐延被拖了出去,满心的震骇。
他一直以为自己重活一世,看得比旁人透,知道的也都比旁人多,可如今看着这个自己最熟悉的舅舅,却好像从未见过一样。
不能置信,也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
他想说两句什么,整个人却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恍惚间,眼前竟好似出现了一幕之前从未见过的场景。
御书房中。
兰奕欢穿着明黄色的衣袍坐在上首,青年模样,俊美绝伦的容色中带着几分病气,不知道为了什么,要处置齐延。
他站出来阻止,兄弟二人因此发生争执。
兰奕欢冷声道“你不能因为他是你舅舅,就一味偏颇回护,你可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五皇子心中也是一股不明不白的怒火,他看不惯弟弟高高在上的模样,也接受不了兰奕欢眼中的责怪和疏离。
那个喜欢满眼崇拜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去哪里了呢
于是五皇子反唇相讥“臣不光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连陛下也快要认不出来了难道你坐上了这个位置,也变得心如铁石了吗你敢不敢照着镜子看一看你现在的模样”
他重重地说道“满眼的冷漠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