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那天的灵骚是因为附近有什么东西被触发导致的连锁反应。”
阿尔塔蒙抬了抬手里的书。他向来是书不离手,然而和那些被他小心翼翼地包好书皮、或薄或厚的文学著作不一样,他现在手里捧着的是一本很破旧的书通体漆黑,好像被翻阅了成百上千次,书页泛黄、起了毛边,没有任何标识;阿尔塔蒙垂下眼眸,那本黑色的书突然无风自翻不属于人间的怪异文字、扭曲的阵法、还有一部分象征神圣的标识快速地掠过,最后停下。
“还不确定,所以我会在之后抽空去看一看。”阿尔塔蒙摩挲着书的封面,冷淡而又担忧地给出了理由。布莱雷利没说什么,他让阿尔塔蒙小心行事,就在快挂断通讯前,他突然问道“你之前说,你遇到一个类似于法师的家伙。”
“嗯。”
“只是种可能性,谁知道这地方藏着多少奇怪的东西。”布莱雷利说“好吧就这样吧,我想。”
通常,我们会将穿插于千篇一律的日常中的另一种故事节奏称之为进展。有时候进展是有条不紊的,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也不乏杂乱无章、捉摸不透的情况发生,进展是多种因素积累的结果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既不会按照哪个警察、侦探、相关的受害者的想法前进,更不一定会站在加害者的那一方。世界是上帝随机掷出的骰子,每一次的点数都是偶然,然后事件的连续性将偶然们汇聚成了一整个必然,这一点已经有无数的历史佐证
许多事情发生在同一时刻,就在布莱雷利为手头的两个谜题奔走之时,杰森陶德已经将那团乱麻理得差不多了。他几乎把洛夫顿齐扒了个底朝天,从卑劣的品性到那些肮脏的生意。
此人为金融界知名人物奥洛特洛夫顿齐之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含着金勺,可惜有着一身利欲熏心的毛病贪婪自私,却能靠着家世给自己破烂的人皮上套一层金装,他喜欢结交各式各样的人,也擅长煽动人们去为他做事。
明面上,他没有什么污点,可能有过,但是被他那有钱的爹给摆平了,这放在多年前的哥谭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杰森愣是找出了一位可能遭
遇过实质伤害的且与洛夫顿齐相识的女性。
这名倒霉姑娘曾经和小洛夫顿齐有过一段恋情纠葛,后来据说她为了弥补自己的情伤,干脆出国了,从此就再也没了消息。乍看上去是很正常的展开,但杰森从直觉上就察觉到了不对。他看资料的时候一目十行,手上还在切番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细节的捕捉,于是杰森在吃完饭,把碗洗了后,抽空去查了这姑娘阿迪娜佩里斯凯的所有信息。
结果不能说一无所获,只能说这个假造得很明显。
一位家境还算过得去的姑娘,很难出现突然失踪的情况哥谭在上个世纪确实一团乱,不过,依照杰森所得到的情报,以及提姆的种种分析,小洛夫顿齐是个不愿意背上污点的人,所以他如果真的要对阿迪娜佩里斯凯不利,一定会想办法逼迫她做选择不论是选择离开,还是
选择自我了解,结果上一定会是和他毫无关系。
阿迪娜佩里斯凯有出境记录,资料上显示她去了智利,接着就了无音讯了,所有人都断定她死在异国他乡,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他要如何诱导阿迪娜佩里斯凯选择去智利而且,她选择的那趟航班背后的公司,和洛夫顿齐家也恰好有关系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杰森想到,何况这玩意儿也不算什么智者顶多是投了个好胎,站在父辈给他搭好的椅子上,锦衣玉食没唤起他丝毫的同情和怜悯,青年时期惯于惺惺作态且自以为是,人到中年就直接进化成了酒囊饭袋。
杰森抻了抻手臂,他本该在一个小时,也就是九点之后直接杀到小洛夫顿齐常去的俱乐部看看情况,而距离一通标记着“蝙蝠”的通话打过来,还有半个小时
他在空旷的中央拧开了一瓶汽水。
气泡在瓶口涌动,甜蜜的、雀跃的,酒精和糖常被用以抑制种种因活着而产生的心酸与悲苦,色素把饮料染成了橙色,于是人们就看到了橘园的香气,气泡在弥漫的橘香中不断上升,随后啪地炸开。
没有任何东西因此而幻灭。
布莱雷利却陡然从沉思中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