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学会发疯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有人贴着他的耳朵说,那是个温柔的声音像妈妈一样温柔,像妹妹一样温柔。

只有学会疯狂才能应对这一切,他喃喃自语,然后把头猛地扎进白色的油漆桶,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被淹死,在昏暗而腥臭的房间里,女人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只手垂落到地上。

落在窗帘上的苍蝇离开了一只,然后轻轻落到了玻璃球一样的眼睛上。

他从油漆桶里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扭曲儿童笑容。

“好的爸爸。”他反反复复地说,就像每一次,每一次那样,对着满墙的苍蝇“好的爸爸。”

母亲的女儿已经死了,父亲的儿子却还活着。

有时候,杰森也真的受够了疯子,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每一次扣动扳机时,也隐隐能感受到一种引力。不用说,那背后有且只有毁灭以一场盛大而绚烂的典礼的形式,来为这个狗屁故事画上句号。他承认,这种想法只有一瞬但他从来都能很好地抵御住,摇摇欲坠的。

石头从他脚边滚落,他再稍微偏移上几步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噗嗤。”他无所谓地丢开了枪,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摊开了手。

“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悬崖下方什么都没有,而上面的风景更是欠佳,在一座木屋里,几个正在对峙的男人,还有被掐着脖子,已经快奄奄一息的孩子。

“你给我退后对,你也是退后”

神经质的男人大喊着,布莱雷利把小皮尔斯往怀里揽了揽,不动声色地往后一直退,直到门口。

他本让杰森带着救下来的这个走,自己去交涉,但杰森先一步上了前,现在又丢掉了枪。

太失策了。布莱雷利拍了拍孩子的脊背,面色凝重。谁能想到这里居然不止一个孩子

不消说的是,这群以蝙蝠为标志的义警,还是有值得人敬佩的地方,杰森陶德在半分钟前还是一副狂战士的状态,现在他被人用枪指着,也不见半分惊恐,甚至比布莱雷利还要镇定上几分,完全对得起他的名号。

凝结在孩子皮肤表面的干涸血液又被新的血液所冲刷。

根据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不论如何,拖延时间是有必要的。

眼睛是头号令人恐惧的东西。

烂赌好醉的父亲的眼睛尤其如此,眼睛被画到了作业纸的背后,成为了门锁的孔。

他用钥匙去插,就会惹怒父亲。他大喊大叫着,然后抽出一把菜刀,到处寻找躲起来的他,所有门都不被允许插钥匙,让他无处遁藏。

我们总能活下去的。女孩说,用木然的语气。手指头已经没有可以被掰断的了。于是只好当了指认的帮凶。

母亲一直在微笑,被打也微笑,看着儿子被塞进油漆桶也微笑。你

干嘛不学学那个表子呢,父亲说,于是从油漆桶中出来的他也学会了微笑。然后被狠狠地摔到了墙上,脱落的乳牙被拿去卖给了云游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