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难民们一拥而上之前。
卡洛住院的时候,少年有来看过他,带了一些水果,还有自己的名字。
“哦这是你的”卡洛的妻子克拉拉惊讶地看着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言不发的少年,她从没见过这孩子。
“他是我的朋友,”卡洛笑了笑“进来吧”他卡了一下,然后就被少年自己接上了“您好,夫人。”他说,“我是他的朋友,叫我阿祖罗就好。”
他没说姓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克拉拉挑了挑眉,她还不知道自己丈夫还有受孩子欢迎的一天,不过,没准是他帮助过的人。
他和克拉拉聊了会儿天,直到这位妻子准备去幼儿园接他们的小儿子。病房里一下就只剩下了他和宪兵。方才还彬彬有礼的少年随即回到了他们刚见面时候的他不再称卡洛为蒙托力沃先生,而是继续喊他宪兵。
“你的同事接手了你的工作,带薪休假的感觉怎么样宪兵”他俯下身子,用玩世不恭的语气问“下次别逞英雄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直接跑了不就完事了,他们又跑不到哪去。”
“”卡洛选择闭嘴,他总不能说自己忘了,好吧,他可是宪兵还是西西里人,宪兵就该这样,这是意大利人公认的
“总之,真正的凶手还没抓住,不过已经被锁定了。”他说“差不多就是这位大学生想去倒卖点外快,但又不是很看得起这些难民。然后他就遭殃啦,不过这发生这种事也挺正常,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嗯,总之先不要随便种族歧视。”
“难民也有好有坏,”卡洛说“虽然,说一句不太对的话,我不太喜欢他们。”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阿祖罗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都是狗屎的美国佬的错啦。”他欢快地说,虽然,他表面上相当平静。
“一朵茉莉花带来的春天。”注他在说“春天”这个单词时,延长了末尾的元音,这听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足够孩子气,也足够讥讽。
“之后大概会越来越多吧。”他淡淡地说,但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宪兵,这事儿告一段落啦,你康复后准备做点什么呢”
“不清楚,”卡洛说,他想了想,尽管他受的伤不致命,却也生出了一股子劫后余生的后怕“也许带老婆孩子出去走走”
“那祝你旅行愉快咯。”
又一个黑夜,这天正好是礼拜天,广场上也比平时热闹得多,离愁苦绪在欢乐的广场中格格不入,男女老少,许多人选择坐在那座著名的、由火山岩所铸造的大象喷泉的阶梯上,百年前的古典建筑散发出鹅黄色的光芒,由此,带有沉醉性质的灯火辉煌就这样被塑造,卡洛抽了口烟,坐在咖啡馆外,点的简餐早就冷了。
他等的人来得很准时看起来,对方在下车后几乎是一路跑着过来的,黑发乱七八糟地翘着,却也不难看,坐
下就要了杯果汁,并且毫不客气地把账记在了卡洛头上。
“呼抱歉,我家里有点事,没来晚吧”他随意地说,怎么,找我什么事宪兵。”
他还是那样,老爱叫卡洛宪兵,也不管人家的名字、军衔,温和又讽刺,但他却不大爱笑,一副北方人做派,可却讲着一口流利的西西里方言。
“你不会连带老婆上哪玩都要来问我吧”他随口问。
“你看看这个。”卡洛单刀直入,给他看了一份资料。
简单来说,那是一份政府关于准备对专为难民服务的公司的招标计划。
在经历了那么多后,卡洛对阿祖罗已经有了很高的信任尤其是见识到他那根本不符合他年龄的聪慧后,偶尔他也会想,这小子究竟吃什么长大的正常小孩也不可能聪明成这样吧。
“嗯哼”阿祖罗草草地翻了一下那份提案,如卡洛所预料的那样,他看懂了“你有亲戚想做这类生意”
“并不是。”卡洛又吸了口烟,他注意到阿祖罗好像不太喜欢烟味,就立马掐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之前那起案子还没完。”
少年垂了垂眼睛,用不是很在意的口吻问“还有什么没完的难道那位仁兄手上还有其他人命”
“不,”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咬咬牙“我在很久之前就有预感,不,比起预感,不如说是蛛丝马迹,我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
“什么”他用轻到微不可查的声音问。
“这件事和从前我遇到的那些事一样,这背后有个秘密有个大阴谋。”
他沉思了许久,最终说出了一个生活在这座岛屿上人人耳熟能详、也避之不及的词汇“afia,这件事不,之前的很多事,都和他们有关。”
他原以为阿祖罗会大吃一惊,但他还在翻那份提案,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好吧,他一向这样,有些惊讶都是他装的。
“afia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再说afia就像幽灵,人人都说有,但也没几个人见过。”
“你太年轻了。”卡洛摇摇头“至少在我小时候,还是能见到暴尸街头的人尤其是九十年代,可太疯狂了。”他似乎不想过多回忆自己的童年,而是继续道“我怀疑,安杰罗和afia有关,他在替afia当前锋,试探难民的态度又或者,来调查。”
他十分凝重地说“而竞标的几家公司,我打过交道,都不太干净我可以肯定,他们和afia有关,不过我没抓住过他们的马脚。他们想从难民这里牟取利益。”
“你都说了没抓住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阿祖罗听罢,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除此之外呢”
“难民要搞到枪也不容易。”卡洛说“这些难民大概也知道背后和afia有关,但他们不会说,也不敢说。”
在他进行了一通分析后说起来,有些分析方法还是他和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