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不是教过你了吗,以后得喊三爷,”张嬷嬷冲着四喜啐了一口,但看到叶居敬闭着眼睛,只当叶居敬确实累了,张嬷嬷也不好再接着念叨。
再加上张嬷嬷也有心跟旁人打听打听这么些年来府里的变化,便对着四喜道,“我到后头的马车去看看,你在这儿守着三爷。”
四喜没了张嬷嬷拘着,胆子也大了一些,他又是头一回坐马车出远门,只趴在纱窗口看外头的景致,时不时还发出惊叹的声音来,叶居敬也不搭理他,只由着他闹腾。
大概也只有四喜这种年纪,无忧无虑,才会被外头的景致所吸引。
“三郎,哦,不,三爷咱们要到了,”四喜喊道,“我瞧见咱们府了,好气派啊”
叶居敬听到四喜的话,这才慢悠悠地坐到了四喜的身边,顺着四喜的视线,朝着窗外望去。
只见街东头蹲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三间朱漆的大门,门上的匾额写着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敕造镇国府”,放眼望去那府好似占据了半条街,隔着围墙望去,也能略微看到点内里亭台楼阁的峥嵘轩峻,当真是好生气派的模样。
只是那敕造的牌匾倒像是新挂上去的,与那略微有些年头的门倒是有点不相配。
到了府门口,马车也没停,只从角门驾了进去,四喜刚刚在路上一直大呼小叫,但是到了这会儿却是不敢再大声了,只悄悄跟叶居敬说道,“三爷,没人在门口迎咱们吗”这不会是不欢迎我们吧。
“且等一等,里头肯定会有人,”叶居敬想到还得跟前世那般演上一出母慈子孝,就越发觉得腻歪,“这样好的作秀机会,她们可不会放弃。”
后面的那句话叶居敬说得有些轻,四喜没听清楚,“什么,三爷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叶居敬摇了摇头。
四喜还想再问,马车已经过了影壁,停了下来。不多时,就有人在外头叩了几下马车门,“三爷,到府里了。”
叶居敬被人簇拥着进了垂花门,才刚刚到正院门口,就已经看到有丫鬟欢喜地迎了上来,“三爷可算是来了,刚刚太太还念叨着呢。”
说着,又有丫鬟一面嘴上说道,“三爷来了”,一面争相给叶居敬打帘子。
看着这场面,叶居敬不免心里嗤笑,这可真真是好大的排查,大概也是在给他下马威吧。只是他历经两世,这套组合拳用在他身上,跟打在棉花上也没什么区别。
叶居敬面色不变,只随着丫鬟的引路进了房,这才刚刚进去,一个妇人就扶着身边嬷嬷的手迎了上来。
想来这位便是他们口中的太太,自己这具身体的嫡母了,叶居敬抬眼望去这位倒是不跟自己前世那位嫡母一般,满头珠翠,恨不得将头仰到天上去,而是穿了家常的衣服,端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叶居敬猜测这位大概是想作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来,叶居敬这会儿也算是有兴致,正想陪着她一块儿演上一场,就被这位嫡母给搂进了怀里,“三郎可算是回来了,这六年在乡下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