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道数学题而已,能图什么
抬眸,将寇伟齐重新上下打量,施翠面上露出个迄今为止第一个亲和笑容。
“当然可以。”她道。
还很好脾气地表示“他们叫什么我可以直接把他们喊过来,也免得你来回跑。”
寇伟齐两眼顿亮“那太好了真是麻烦老师了。他们叫许风迟、何玲玲”
边说名字,他边眼角余光瞥向许风迟。
见她仍趴在桌上,而且何玲玲可能去洗手间或者有什么事,不在旁边。
心便仿佛插上白色羽翼,扑扇轻扬。
也不知道许风迟睡觉深还是浅。
要是老师把她喊醒,迷迷瞪瞪来句“别烦我睡觉”或困意朦胧地说“啊什么”。
绝对引得全场“注目礼”,齐齐不可思议有人明天就考试还能在晚自习睡着。
之后她再来听讲,没有任何准备,又是io这么难的题,肯定表现也差。
与努力认真的自己毫无可比性。
当然,没醒更好。
他都不用再折腾这么多,理都不理老师更离谱。
而事情走向也让寇伟齐十分惊喜。
市队其他三人都来了,何玲玲不知道去哪了人不在。
只有许风迟人在但是没理老师,被连着喊好几声也毫无反应。
呼吸绵长,显然睡得极沉。
给其他人都整失语了。
教这么多年书,又是带的大学生,施翠看过不少上课睡觉、玩手机的学生,对此接受良好。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诧异。
明天就要省赛,
这女生竟还心态这么好,甚至晚自习做着题、老师也在,就堂而皇之趴桌上睡觉。
这事放到大学生身上很正常,但放在高中生身上很离谱。
毕竟大学生可以翘课如家常便饭,高中生却是上个洗手间都得举手打报告。
“可能同时报名两场比赛确实很累人吧。”
寇伟齐开口,面上神情有些尴尬,眼底深处却藏着欢欣。
“明天上午还有一场生物竞赛,她也报名了,据说今天一天没听数学讲座就是去了那边”
与施翠对上视线,他挠挠头,为自己上一句话作解释。
接着又小声嘀嘀咕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她在那边也没有认真听完所有讲座,最多也只是听了不到半小时”
声音虽小,但足够施翠清晰听到每个字。
另外三个市队出来的人彼此对视一眼。
嘶
怎么感觉寇伟齐说话那么怪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男版绿茶吧
“老师,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她
在睡觉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就和我们几个讲题就好。”
在几人复杂难言注视下,寇伟齐再次开口,茶香四溢。
老师总是同学们的关注中心。
何况一片安静中,作为老师的施翠喊了好几声许风迟名字,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然后便是寇伟齐那表面看起来是解释,实则话里话外全是对许风迟睡觉一事由头的贬低。
赶场考试累
又不是别人逼着她报名的。
而且比赛还没开始,她也两边讲座都没听多少,谁知道干嘛去了。
累可能是真累,因为干啥累的就不一定了。
万一是和家里人或朋友出去旅游走太多路累到的呢
特别是其他还能质疑不信,可她晚自习睡觉,老师喊那么多声都不醒却是事实。
悄悄摸摸的议论声便纷纷而起。
“有人认识她不市选拔赛多少名进来的啊怎么看怎么像幸运擦边er”
坐许风迟身后男生环视一圈自己周围,好奇的目光与头顶不知几天没洗油腻发亮的发相衬,反光似的愈发显眼。
“都不是一个市的,能认识才奇怪。”他旁边男生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微分碎盖,黑框眼镜。
俨然是资深穿搭专业户,与“油头男”形成鲜明对比。
确定对方油头不会因动作过大蹭到自己新买的衬衫上,他开口,也对许风迟熟睡深眠的行为很是不解。
“不过,明天就比赛,这是赛前最后一个有老师帮着讲题的晚自习,居然还能睡得着真不怕考砸啊心好大。她爸妈和老师都没提前说她两句”
“说啥说,这一看就是走运进来,知道自己水平,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嘛。”
坐对面的男生鼻梁上同样架着副黑框眼镜,但镜片更厚,身形也
壮硕,撑得衣衫鼓鼓囊囊,外在颜值差距实在大。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就是看她这么闲鱼摆烂,再看我今晚还打算熬夜复习一下的计划居然有点羡慕。”
作为市队也是这桌唯一女生,抓夹将头发随意固在脑后。
下巴抵在笔尾,感受着微微膈人的痛,看着不远处趴在桌上睡觉的女生。
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女生眉眼松快,唇角微弯。
炽白灯光打下,长翘睫毛如翼,在眼底打下天羽般浅影。
肌肤愈显莹白玉润,好似宫廷御品级珍珠。
没一颗痘痘、痘印不说,连毛孔都看不到一处。
她眼露艳羡。
好漂亮哦。
摆烂摸鱼怎么了睡觉怎么了
反正省队名额就那么几个,知道比不过还不许人家放松心态,趁着难得出校门的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手肘撑在桌面,左手拖住面颊,她觉得漂亮小姐姐睡个觉而已完全没错。
青春时光这么短,及时行乐嘛
收回目光,施翠倒是无甚所谓云市市队是否每个学生都过来听讲,反正建议也是寇伟齐提出来。
便直接讲题。
io题目很难,不是眼前这群连省队都大概率进不去的学生能轻易听懂的。
内含一个超纲理论不说,还思路十八弯,非常规解题方式。
饶是寇伟齐这个提前看过答案也尝试过理解的人来听,都不禁紧按自己太阳穴。
稍微走神感慨句“数学真不是人能感兴趣的”,马上就又跟不上进度,不得不尬笑开口麻烦老师再讲一遍。
更别提另外三人。
全程都是问号茫然脸,几乎每一步都要反反复复问三四遍,脑筋极难转过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讲得施翠都有些累想撂挑子不干了。
尽管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但是
他们怎么这么笨啊啊啊还不如让她和在学校上课一样单口讲完所有呢
偏偏明面上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题目讲太久,又时不时冒出个没听过的超纲理论,连不是云市市队的其他学生也好奇凑过来听。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以为她在单独给云市几个孩子开小灶,生怕被落下进度。
于是不知不觉周围便绕了好几圈学生。
连对面都有。
对此,施翠深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