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四方戒网戒得很费劲,他决定关电脑的时候,真诚地发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在考试前不再开电脑”
他的室友踊跃回应“我监督你。”
室友二号“开一次罚一次款。”
室友三号,姓虞的那位坐在书桌旁,转了下笔说“买个铁箱子,锁起来。”
王壮“锁起来这个建议也太有建设性了。”
罗四方对着自己的电脑,想象了一下它被关进铁皮箱里的画面“非得是铁的吗”
虞寻随口说“木头的怕你网瘾犯了,能砸开。”
“铁的没事,”他说,“你从现在开始砸,能砸到期末考结束。”
坐在对面的云词听得忘了自己刚才背到哪儿了“”
“谢谢,”罗四方心服口服,“坐牢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
608寝室多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箱。
学生会来查寝的时候非得让他们打开,还以为私藏了什么违禁物品,那么大个铁皮箱子立在那,让人不查都不行。
之后,男寝开始流行“坐牢复习法”,整栋楼里多了好几台上了锁的电脑。
云词本以为这种脑残不多,直到去李言寝室也看见了熟悉的铁箱子“”
李言向他介绍“坐牢复习法,古有人头悬梁锥刺股,今有我李言锁电脑,也不知道是谁想的,还挺有用,我已经三天没打游戏了。”
云词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战术是谁想的。
继而他又想到,虞寻这个人,好像总是这样,像开学军训那会儿买泡面时那样,尽干些轰轰烈烈且匪夷所思的事儿。
云词从李言寝室串完门回去,608寝室里都在备考,难得安静。
他刚放下东西,窗外忽然开始电闪雷鸣。
毫无征兆地,暴雨倾泻如注。
“下这么大雨”罗四方抬头问。
“好突然,虽然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但我看今天一直都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云词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刘声突然说了句“虞哥是不是出去了他带伞没”
罗四方“没带,我看着他出去的,而且他伞还在门后挂着。”
云词脚步顿住了。
“去哪儿了。”云词问。
刘声“”
云词冷着脸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他。”他补充,“出去的那个。”
刘声心说他们寝室这两位的关系还是时好时坏,比如今天,好像又不太好“虞哥去自习室了,去挺久了吧。”
说完,他又问“你们今天,有账要算”
云词随手拿了本书,又带了伞,出去时随口说“不止,还有架要打。”
刘声“”
另一边,自习室门口。
雨还在下着,地面被雨打得湿漉漉的。
很多同学挤在门口,都没带伞,有的在等雨停观望雨势,有的在等朋友来接。人群里,有几名女生手里明明拿着伞还在门口挤着,互相推搡“他没带伞,你去。”
“我不敢,你去。”
“”
她们说的“他”,是指在角落,倚着墙的那个,因为长相太过出挑,在人群里鹤立鸡群,正低着头看手机。
她们推搡间,忽然有人去了。
那人穿过暴雨朝着自习室方向走来,雨伞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能窥见半截下巴,他走上台阶后收起长柄伞,伞尖点地,然后把手里另一把伞扔给了倚着墙的那个。
虞寻抬眼,看见身上衣服被打湿了点的云词,半晌,他说“来打架,还带两把伞”
云词右眼跳了一下。
知道是刘声提前透露了消息。
果然。虞寻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刘声你和词哥怎么了吗
刘声他说来找你打架。
虞寻偏过头想了想说“我们最近应该没怎么”
说着,他开始细数两人最近发生过的特别的事“除了上回打视频打了十六分钟”
十六分钟。
这个时长被重新提及,云词是真有点想打一架算了。
暴雨还在下,有点暗的天色被雨遮蔽得更加模糊。
借着从自习室里透出来的灯光,云词对上虞寻带着几分探究的视线。
“我来自习,”最后,他拎着手里的书,强调,“伞只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