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就好。”
回忆年幼岁月,孟月容一直都知道自己从父亲或者说整个孟家那里得到的比自己阿姐多得多。
当年刚到庐陵的时候,看着别人的阿爹把女儿放在肩头,她也想起了自己的阿爹。
可是,她长大了。
她在阿娘的养育、阿姐的保护和教导、夫子们的谆谆教诲中长大了。
阿姐说过,阿娘是她人生的第一本书。
阿姐从阿娘那里学到了“从善”,她学到的,是“分辨利害”。
孟氏嫡女的身份孟家大宅里祖父祖母和下人们用阿姐的委屈来彰显这个身份,仿佛很美好,可它包裹的是温顺、乖巧、本分,和自欺欺人。
何为利何为害
她用了好几年,从阿娘离开孟家的决绝里读懂了。
笼子,不管被多少人赞美,它都是笼子。
笼中的鸟,会在别人施舍的米和水里
被拿走一切,哪怕笼子比别个鸟儿的笼子好看点儿,哪怕食水更丰盛一点儿,哪怕别人会抽打别的鸟儿来让人知道她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在孟月容的眼里,这些都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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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捧着这些给她、给她阿姐、给她阿娘的她的父亲,自然也是她的敌人。
“大人,就是这两人护送孟叔恒出来的,卑职已经查过了,这两人名叫轻尘、轻影。”
孟月池看向跟着参将进来的两个女子,这二人的衣裳比孟叔恒整洁许多,手和脸都认真擦洗过,露出了姣好的容颜。
明明都是娇弱的模样,谁能想到竟然是两个高手
“你们二人是孟叔恒的妾能从乱军中把他护送出来,真是好功夫。”
两名女子连忙行礼。
“大人谬赞。”
孟月池看着二人,片刻后她突然问
“你们两个跟在孟叔恒身边多久了”
“回大人,我们二人是玉衡十五年冬天被赎身送到孟
大人府上的。”
玉衡十五年。
孟月池心中的猜想瞬间落定。
仿佛有许多珠子,在她的心里被一颗颗串了起来。
孟叔恒自从胡乱许婚之事之后就彻底沉寂下来,这么多年她功成名就,他都没有出来纠缠,都是因为有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妾”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至于这两人背后是谁
再想想当年孟叔恒突然谋到了官职,还是在鹿州,那时候也是梅舸在吏部站稳脚跟之后。
不管是为了遮掩梅舸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掩藏她们二人的关系,她还真要记下这份人情了。
“你们二人以后不必再守着他了。”
轻尘和轻影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坐在书案后的女子。
孟月池的语气很温和
“你们可以告诉你们身后的那人,这件事以后交给我了。”
当天夜里,死里逃生的孟叔恒突然发起了高烧,医官说是惊悸过甚,等他再次醒来,就再也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