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星染,恰好比陆燃小上几个月。
这十几年过去了,沈老爷子也早死了。
证明遗嘱中的“沈星染”到底是谁,无论对哪个部门来说,都是一件难题。
很快,纪旻的助理递来了沈星遇的电话,对纪旻道:“沈先生要求要见陆燃少爷。”
纪旻没有立刻回绝,也没有接电话。
陆燃在得知沈老爷子遗产归属的当天晚上,站在窗边发了一个晚上的呆。
但第二天,便又继续扒拉他的实验数据。
似乎这份遗产的归属,并不能改变他在某些事情上的决心。
但他也没有把东西白白让给沈星染的意思。
自己抽空回了趟孤儿院,打印了一些材料交给了律师。
纪旻并没有干扰陆燃的决定。
只是抽空去见了一趟陆燃的心理治疗师,询问了一下陆燃的治疗状况。
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下来,陆燃的幻痛并没有消失。
心理医生也很苦恼。
她道:“患者的心理防线很高,对于治疗,大多数只是行为上配合,心理上并没有正式进入治疗系统。”
但是对于陆燃脑海里持续的幻痛,医生想了想,还是提出一个观点:
“他曾经提过,自己被推进冬天的水池,有可能这是那次的创伤后遗症。”
“什么?”
听到这,纪旻皱了皱眉,他仔细问,“他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被谁推的?”
照理说,心理咨询师应该对患者的资料保密。
但在签署协议时,陆燃对纪旻的知情权并没有异议。
因此,医生便也没有瞒着。
陆燃并不会主动提起这些。
医生问起来,还是因为她想起陆燃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
走丢的孩子,找到家人后,发现家人只偏爱占据了自己名字和身份的养子。
自己被养子百般为难,有一次被推进冬天的水池。
目睹了一切的亲人,却依旧站在养子那边。
第一次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陆燃并没有说这是自己的故事。
但他的身世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很容易便能猜出来。
所以医生便询问了少年,那次被推下水池的经历。
回答这个问题时,陆燃正坐在暖融融的阳光下。
少年扭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两个字:
“很疼。”
池水冰冷刺骨。
一次次努力爬上来,又被一次次压下去。
人便会在水里慢慢丧失力气,产生一种仿佛永远都爬不上去的绝望。
最后连挣扎都忘了。
纪旻低头看着手中的诊疗记录。
脑海里却在思索,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陆燃上了大学才被沈家认回。
但人到了寒假之后,便已经认识了他。
似乎……并没有留给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大冬天泡在冷水里不是小事。
当时大黄已经寄养在了纪旻这里,陆燃每天都过来,真有异样,他一定会发现。
但纪旻又想到,陆燃的确经常盯着泳池出神。
纪家后院里有个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