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卫,有着十分普通的脸与体型。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她并不在意这些。
与谢野晶子望向他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透着暗沉沉的死气。
哪怕是真正的警卫而非别的什么冒充闯入者,她也不关心为什么对方会自深夜前来。
即使是被派来处死她的,也无所谓。
因为有她的存在,就会有将生命当作筹码的白大褂恶魔,将本应可以负伤撤离战场的士兵反复治好,不断地、不断地继续在战场上冲锋,直到彻底死亡为止。
“还真的是个小姑娘啊”
轻微的关门声。紧接着,有夹杂叹息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那个警卫在她面前半蹲半跪了下来,“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他轻声开口道,看着她的目光也很温和。
与谢野晶子的瞳孔微微颤动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空气安静了片刻。
对方看起来有些困惑了,微微偏过脑袋;但他的语气依旧十分温和,“是不想出去吗担心被再抓回来”
他很耐心的蹲在她面前,等一个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动,整栋楼仿佛睡着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一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似乎是终于发现只要她不开口,对方就会一直执着的等下去。
“我不能出去。”与谢野晶子张开口,久未出声的嗓音干哑,“只要有我的异能在,能够被轻易拯救的生命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只要有她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在,一切受到的外伤都会在瞬间得到痊愈,在战场上的士兵们就会被当成量化的棋子,而非是拥有人心的宝贵生命。
“如果你是为了我的异能力而来”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凌乱的过长发丝盖去了大半面孔,“我是不会使用的你不如杀了我吧。”
她神情恹恹说着消极的话语,手指僵硬地抱在屈起的小腿上,仿佛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
这样就好了,与谢野晶子想道。对方立刻就会失望,进而动手杀了她马上就可以从这快要被压垮的精神折磨中解脱出来了。
“异能力”
她听到对方开口,“我并非为了你的异能才来到这里的。”
与谢野晶子愣愣抬头,眼神里终于泛起些许微澜。
“不死军团嗯,我倒是也听说过。”对方露出点轻蔑的冰冷笑意。
“不过在我面前,没人配使用这个称呼。”
他将右手背向身后,从系在腰间的武装带上抽出一把配发的警用手枪,慢条斯理的将保险关闭,子弹上膛。
在与谢野晶子茫然的视线里,那个男人抬起了手枪,却是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与谢野晶子的眼睛睁大了她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下一刻收紧食指,近乎是毫无迟疑地
扣动了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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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响亮的枪声响彻在夜里。这一击闹出的动静太大,大概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查看情况了。
但比那声动静更令与谢野晶子惊愕的是这一击没有半分偏移,被激发的弹丸在转瞬之间就贯穿了男人的头颅,没有被任何东西阻挡。
如果使用的子弹口径再大一些,极近距离的这发枪击甚至能将整个脑袋都轰没。
与谢野晶子瞬间慌了,即使对治疗这件事已经心生畏怯,但她仍旧条件反射的向他伸出手去,想要发动异能但她请君勿死的异能只能治疗还活着的生命,对死者是不起作用的
在她双手剧烈颤抖着,视野发黑,几乎要再度陷入以往的梦魇泥沼之中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坚定而温柔的抚在她脑袋上。
本该是死者的那个男人,此刻在向她微笑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虚构的梦幻泡影。
“我不需要你的异能,因我即是不死本身。”
他一字一句将后半段话说出口,如同站在云巅的神明正冷漠俯瞰着妄图模仿他权能的可悲信徒。
“即使常暗岛那场战役险些彻底摧毁了你,却仍然会下意识想要拯救在眼前逝去的生命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也已承受了足够多的伤痕。”
“我来带你出去,只是因为我想来带你出去而已,后面的路由你自己决定怎么走。”
与谢野晶子呆愣望着他,在很长时间内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我叫斑目一辉嗯,你可以喊我月彦,这是我目前的身份。”斑目一辉侧耳听了片刻,“有大批警卫往这边赶来,似乎是正在逐间排查情况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