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姐儿“喜欢的。”
折绾“那就送给你了”
莹姐儿“真的”
折绾“真的。”
升哥儿眼睛亮闪闪的过来,“大伯母,我也要。”
折绾“你挑一盆喜欢的搬回去。”
而后微微迟疑,看向站在一边眼巴巴的川哥儿,“川哥儿,你想要吗”
川哥儿还没回答,升哥儿就已经大声说了,“他喜欢的大伯母,川哥儿刚刚也说你的茶花漂亮呢。”
折绾却送了他一盆用木棍撑着已经长满了花蔓的蔷薇花。
她温和道“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
川哥儿自然知晓,只是被她口中母亲弄得措手不及。他看向门口,门外的院子里面就种了许多蔷薇花,它们开得正好,于妈妈常常对着那些花流眼泪,说“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
川哥儿对生母很是好奇,但对如今的母亲也很好奇。
他捧着那盆蔷薇花不知所措。
折绾坐下来,歪在临窗榻上,几个小的就一人捧着一盆小花看向她。
春光正好,折绾端着茶,突然道“我第一盆花,还是你母亲给的呢。”
川哥儿瞪大眼睛。
他从不知道这些。
折绾微微出神,“那时候,我比你大一些。大概五六岁吧你母亲还没有出嫁,她送了我一盆花,说弄花一岁,看花十日。”
她当时是不明白这句话意思的。只觉得她说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便记了下来。如今也不是很明白养花这般快活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如此悲伤的语气说。
只记得后来长姐笑着道“阿绾,既然你喜欢花,那便送与你了。”
她便揣测,“她应该不喜欢花的吧但是她又种了蔷薇。”
莹姐儿扬起脑袋,人精得很“可能是有人逼着她种花了阿娘总逼着我做针线,我也不喜欢。”
升哥儿“还可能她要种的花太多了。我每日要被阿娘逼着写好多字啊,先生都说了可以不写的”
唯独川哥儿迟疑,忐忑,犹豫,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了。
折绾没有兴趣再去探究,但她却探究起自己来。
她上辈子其实不是很喜欢在川哥儿面前提起长姐。她不会有今日这般好心情,就坐在这里给川哥儿讲他的生母。她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生怕川哥儿嫌弃她。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将被嫌弃呢
具体的缘由已经想不起来了,想起来应该也觉得荒唐,那就不想。她只觉得如今就很好,她就坐在这里,那些害怕于妈妈跟川哥儿提起的长姐生前事,她可以淡淡的在一个午后说出来了。
不用藏着掖着,拐弯抹角。
她本来就不是他的母亲。
只是姨母罢了。
她上辈子要是早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而后顿了顿,推己及人,不由得唏嘘道“或许或许是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在藏着掖着自己的喜好。”
她不喜欢花,但必须种花。她喜欢什么呢
川哥儿见她怔怔出神,情不自禁的也跟着问,“那那我母亲喜欢什么呢”
折绾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
川哥儿不敢。刕鹤春也日日忙得跟个鬼一般,晚间才会回来,身上好几天都有酒
气。
勋国公气得又找刕鹤春喝酒了。
刕鹤春也郁闷得很,两人的关系也说不上好,怎么就想着来找他诉说苦楚呢他也是瞧不上勋国公做的这件事情的。
勋国公一口闷下一杯酒,道“我万万没想到事情能闹到今日这一步。回到家里,三娘也不搭理我,大儿子埋怨我,二儿子和小儿子则寻我分家,我即便是躲到外头去,也有人过来问我分家了没有。”
“都怪玉家那个泼妇”
他只是晚了两天去处理,玉家的泼妇就说得满城风云了,云家舅兄登门还将他骂了一顿。
刕鹤春在修闭口禅,被拉来喝酒也是不说话的,但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道“大人该早些去制止的。”
勋国公“你不知道,我本是交代了我家夫人,让她规劝住玉氏,结果她点了头,却什么都没有做。”
刕鹤春差点笑出声。他只能极力忍耐,绷着脸“你也太不把它当回事了。”
勋国公喝得醉醺醺,拍着刕鹤春的肩膀道“鹤春啊,我现在就后悔,后悔啊,这个家怕是真要散了。”
刕鹤春嫌弃的送他回去,回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去跟折绾道“他从前瞧不上我,如今倒是只请我喝酒了。”
虽然极力压制,但折绾还是从他的语气里面听见了得意。
他得意什么得意勋国公不找别人喝酒找他
刕鹤春说此话的时候,折绾正看着花房送来的一袋子花瓣不知道该做什么。周掌柜上回还跟她说“剩下的花瓣太多,光是做鲜花饼划不来,卖又卖不掉,主家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