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晚间阿霁照旧哄睡了女儿,弯腰小心翼翼把她放在摇篮里。
他又凑到床边来,小声地和夏诉霜说几句话,在她侧脸上亲了亲,依依不舍地说自己要回去了。
夏诉霜忽然半撑起身“你要不别走了,你就在这边休息吧。”
她只是不想阿霁在什么冷的天里两头跑,一身寒气进进出出的,孩子再感冒了怎么办。
“遥儿”他正要爬床,夏诉霜按住肩膀,“谁让你睡这儿,睡矮榻去。”
睡榻就睡榻,宋观穹转身去将被子抱了过来,在矮榻睡下了。
两个人各自卧着对视,谁也不说话。
宋观穹用视线丈量了矮榻和床的距离,也不远了放他登堂入室,之后的事就由不得她了。
夏诉霜浑然不知他的打算,很快就睡着了。
谁知那矮榻年久失修,宋观穹一个大男人躺在上边,到半夜就塌了,把女儿都惊醒了,哇哇地哭。
夏诉霜揉着眼睛,宋观穹又把女儿抱起来了,兜着圈子哄。
见她掀开帘子,他忙道“不用起来,你继续睡。”
夏诉霜在意的是他有没有事“你摔疼了没有”
“我没事。”
她无奈道“等女儿睡着了,你到床上来睡吧。”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夏诉霜的困意散去,开始紧张起来。
宋观穹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急忙应了一声“好,你先睡吧。”
她哪还睡得着啊,倒是幸时很快又睡下了。
黑暗中高大的影子靠近,床帐被掀开,被子轻动,他暖和宽大的身躯就贴了上来。
夏诉霜随着不自在地往床边挪了挪,还是被他满满拥住。
宋观穹不出声,实则志得意满,花了一年的时间,他总算是爬上床了,他可以把手搭在师父的腰上,随意地触碰她,这是从前渴望了多久的事。
“睡觉,别乱动。”
“哪有”他嘟囔着不承认,把人掰过来抱着,“师父的手脚太冷了,徒儿给您暖一暖。”
夏诉霜不习惯这么面对面的,整个身子都贴着他,亲密无隙。
“热阿霁,抱这么紧怎么睡呀。”
“我就要这样。”
两个人轻声细语地“争执”,后来不知是谁妥协了谁,夏诉霜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这样的季节,夏诉霜早上竟然是被热醒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时,宋观穹还不乐意,抱着她不肯撒手,喉间“唔”了老长一声,“不要,再睡一会儿吧。”
夏诉霜有些无奈,她从不知道阿霁是这么喜欢撒娇的人。
“起来了,幸时该还褯子了。”
他这才睁开眼睛,老大不情愿地起来给女儿换褯子,还偷偷对着女儿抱怨“你也没点眼力见,阿爹阿娘在恩爱呢,以后要是会说话了,不得更会打扰
我们”
夏诉霜不满“阿霁”跟小娃娃说的什么话啊。
“我同女儿开玩笑呢。”他赶紧出去做饭。
有些事情说定之后,宋观穹再不遮掩自己对师父的觊觎。
平日里手臂就常环在她腰间,饭后帕子也敢伸到她面前来了,到了夜间迟迟不肯睡去,卖乖耍痴,问她要些“安慰”。
夏诉霜从前未尝知道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如贸然踏入了陌生之地,随着他的步调懵懵懂懂。
让他亲过抱过,夏诉霜也得了愉悦,对他的靠近不再拒绝。
但这份新奇却比不得宋观穹的热切,他食髓知味,亲得人晕陶陶不知天地的时候,将阳货搁在她掌心,低声求师父给他弄上一弄。
夏诉霜忘了轻重,真是拢手帮他了。
坠沉的炙杵比她腕子差不了多少,跟阿霁那张好面容相去甚远,一两个来回,突突地润了起来,响着黏啾声儿。
宋观穹眼眸潋滟成灾,喉间溢出的欢声,被抚得春兴高昂,推着师父到了床榻暗处,自己也跟上了来,啃得她无处躲藏,阳货馋得眼儿都卖劲碾在她肌肤上,一路痕迹光亮。
直到身子离榻,被垫起,才把夏诉霜吓清醒了,出声赶他出去。
之后宋观穹又是卖乖了好几日,才让师父对他放下了戒心。
可相处日益亲密之下,夏诉霜也发现了,越是迁就阿霁,反而会被他逼得越紧。
有时不期然对视上,她都控制不住赶紧躲开,只觉阿霁的眼神和炉子里烧红的炭还烫,那不是刀光剑影之间的危险,而是被窥伺,继而吃掉的害怕。
突然被阿霁抱到床上的时候,让她想到了中药那日的害怕和无助,才不肯让他再靠近。
她是真信了,这厮从前便有狼子野心。
“所以你那避子药到底是真是假”
他既然蓄谋已久,夏诉霜就不得不怀疑这件事。
要是假的
她她当即就能跟他翻脸。
“避子药当然是真的,但喜欢师父也是
真的,那晚也是真的意外。”宋观穹只能这么说,“不然我也不会杀了杨少连,知道他给师父下药,我很生气。”
夏诉霜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阿霁总不会算计她。
两个人日子过得和乐,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
积雪消融,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宋观穹还没来得及回建京,项箐葵先回了山上。
她和西越侯说要回山探望师父,浑然不知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共度了一年,已经睡在一个屋子里了。
“师父”
还差一个弯儿,项箐葵远远就见到了师父,起劲儿地挥手。
夏诉霜正好出门放风,猝不及防看到小徒弟,心里山崩海啸,她一边挥手,一边咬牙低语“阿霁,快出来,别带着幸时”
宋观穹很快就出来,“怎么了”
“你师妹回来
了。”
山道上的人还蹦蹦跳跳朝他们招手,夏诉霜低头说道“你快去把女儿藏起来。”
宋观穹抚额,“幸时一天要喂十次,我怎么藏”
“我不管,这件事你必须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