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微拒绝过太多人,早惹得众怒,现在看高岭之花落入泥里,嘲讽侮辱就如风雨打来。
如此一来,白云书院是去不得了,县学里也待不住。
学正不得不登门寻找夏诉霜,“宋先生是县学唯一的男先生,比女子都要强,如今名声没了,他在县学举步维艰,还请夏捕头发发善心,好人做到底吧。”
她不明说,言下之意就是要夏诉霜负责。
夏诉霜本也想去找宋霁微,给他赔罪,又担心他不想见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听闻他都要被逼死了,赶忙当日就去了县学。
在书斋见到宋霁微时,他面色如寒山冷月,未尝见到名声尽毁的悲愤神色,只是颈间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夏诉霜跪坐在蒲团之上,双手端正放着,诚恳说道“宋先生,此事是我之过,我会负责的。”
宋霁微将一盏茶搁在她面前,目光冷若冰霜“你怎么负责”
“我知道你立誓不嫁人,但为了你的名声”
“我有一件事要问清楚,你是头一遭做那样的事”他在问话时,目光更加寒凉。
夏诉霜低声下气“是头一遭,此前未曾跟什么男子来往过,在山上也是权宜之计,诉霜在此给宋先生赔罪。”
说来有点难以启齿,这些年夏诉霜为了办差东奔西走,未尝没有遇到合适的,但是她忙忙碌碌,就把这件事给耽搁了下来,自己也不是无媒苟合的人,更不去秦楼楚馆。
男女之事上,多是听同僚说得多而已,在菇娘山之前,并未做过。
“虽然我比不得那些登门求娶的,但是,不过你要是嫌弃我不肯下嫁,我可以尽力为先生解释”
宋霁微打断了她“别说了,我嫁。”听到她也是初次,他这才算满意了。
夏诉霜呆了呆“那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宋霁微饱蘸了墨水,压开一张纸,开始写字。
不知他要做什么,夏诉霜乖乖等着。
写完了,他划破手指按了一个指印,又言简意赅“手。”
夏诉霜看着他眉头都没皱一皱,心中佩服。
“过来。”他催促。
夏诉霜膝行向前,殷勤地把手指送上去,被他握在掌中,宋先生掌心微凉、带着薄茧,想来时常手不释卷。
一点刺痛之后,她的手也被按在纸上。
宋霁微看着文书,满意道“现在我可以跟你走了。”
“啊”
他压低眉梢“你不是真心的”
“我当然是真心的。”
只是太仓促了,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好。
宋霁微低头,含住了她的手指,把上面的血吃掉。
夏诉霜抖了一下想挣开,他不松口,只是抬眼看来,清隽明丽的一双眼睛,无声的臣服和诱引,看得她呆滞住,那张玉容就凑近了。
她下
意识想躲,被控住后颈。
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带着微寒的气息,有点迫不及待。
宋先生这不合时宜吧。她眨巴眨巴眼睛。
她按下婚书的指印之后,宋霁微已经不想等了。
先前在菇娘山,她只是被迫睡了他,未曾有半点亲近的举动,宋霁微对此事耿耿于怀,非得自欺欺人地证明点什么。
夏诉霜没跟人亲过嘴,想了想,也没躲,更未主动。
宋观穹这么近看她清澈透亮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喜欢,又有点埋怨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唇瓣被轻轻嘬着,想在品尝她的滋味。
夏诉霜傻乎乎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脑中有一个光点忽明忽暗。
两个人谁都没有经验,亲吻青涩,唇瓣自发地含吮,他清冷的气息逐渐升温,不由得拥紧了她,夏诉霜随着他的亲吻,脑袋轻动,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妙处。
这么近,他的眼睛真好看,睫毛垂下像一尊慈悲的玉像,不容亵渎。
她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夏诉霜想。
主动的人慢慢摸着了门道,她下巴被轻轻摩挲着,催她张嘴,夏诉霜懵懵懂懂,舌尖被勾住与他追逐,人也被带着往后倒。
宋先生的宽袍大袖将她轻轻盖住,相对的人辗转着,吻得更加契合,勾绕,他秀颀的身形更是不容忽视。
衣间困兽莽莽,难以克制。
修长的手抚上来,夏诉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够了,这儿可是书斋
推了推,宋霁微就离开了,只是还张着嘴,能看见舌尖过分艳红。
“如此,才算是妻夫。”他眼中斑斓绚烂。
这就是太平县的高岭之花吗夏诉霜震惊得合不拢嘴。
不管怎么说,菇娘山剿匪一行,她不但立了功,还抱回了一个夫郎。
宋霁微未曾得去白云书院,就这么从县学搬到了夏诉霜一进的小宅子里。
夏诉霜上无爹娘,下无姐妹,孑然一身,一朝娶妻,宅子里什么都没
准备,甚至常住在衙门里,连床榻都是一个人睡的窄榻。
“委屈你了,我会早些置备好你要的东西。”怪她买了这个小宅子之后把积蓄都花光了。
宋霁微只道了一声无妨,拿出了自己体己,将妻夫二人生活的院子布置得井井有条,温馨舒服。
从此,夏诉霜每次回到家中,都能吃上一口热饭,在衙门办差到深夜,也会有人送饭。
“你让近水送来就行了,自己走夜路实在危险。”夏诉霜担心他不安全。
宋霁微冷淡地将汤羹摆上来,“知道危险,就早些办完差事,陪我回去。”
“好。”
夏诉霜不敢再耽搁,赶紧把公务办完,陪着夫郎走出县衙。
晚上一路都是黑漆漆的,道路又不平,走着走着身侧的人影忽然踏空了一下,夏诉霜赶紧把人拉住。
差点摔倒的人也紧
紧拉住了她。
感觉到他扭头看来,夏诉霜轻咳了一下“夜路黑,你牵好我。”
他嗯了一声,低沉好听。
这一牵上手,一路就不曾分开过。
后来外出,宋霁微也习惯牵着她的手,夏诉霜虽然不好意思,但也随他了。
成亲虽是意外,但二人之后的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
只是有一桩不算烦恼的烦恼,夏诉霜难以对外人道。
那就是她的夫郎,对那事太过热衷了些。
只要在家中夏诉霜稍一挨近,他双手就自动贴上来,跟两块粘在一起的饴糖一样,撕都撕不开,平日休沐更是无法无天,除了吃饭就拖着她,整日关着门在屋里胡闹。
可怜的夏捕头妻纲不振,被急色的夫郎按住,在屋里各个角落抟过,解了斋禁的公子没有一点矜持,翻来覆去把她抟了个痛快。